眼见就要贴上男人的唇,她鼻尖碰到他的鼻尖,双唇咫尺之隔,他忽地推开她。 令窈攥了衣袖。 她被捧在手心太久,太久没有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如今尝到,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羞耻万分。 窘迫之时,有人进帐来。 山阳得意洋洋带来了自己的专属人形传话筒:“一切都准备妥当。” 令窈疑惑:“准备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她的手被男人牵过去,踉跄着随他的脚步。 身后有谁拨弄她另一只手。 应该是跟在狗贼身边的那个小将军。 前后两个人将她夹在中间,即便她蒙着眼睛走路摔跤,也能被人及时扶住。 身后那位小将军同她说话,一字一字蹦出来,上句不接下句,怪怪的。 “今晚的菜肴好吃吗?我早上去抓鲜鱼,晚上才能送进厨房,也不知道味道是否依旧鲜美?” 令窈困惑,冰天雪地,他一个孟氏将军去抓什么鱼? 她答:“那条鱼肉质鲜嫩,挺好吃的。” “对了,昨天的葱香饼怎么样? “也好吃。” “好吃就行。” 山阳高兴地笑了笑,禀退传话随从之前,让他最后传一句:“祝你年年岁岁皆欢喜。” 令窈听得稀里糊涂。 前进的脚步停下来,她两只手皆被人放开。 男人和少年站到她身后,男人宽阔的胸膛抵着她,解开她遮眼的布条。 耳边轰然作响,天空升起烟花。 绚丽夺目,声势浩大。冬夜被染得五颜六色,不远处有士兵欢呼的声音。 刚过子时四刻,大年三十除夕夜已过。 如今是初一。 是她的生辰日。 烟花很快燃尽,男人又将她的眼遮住。 他在她掌心写:喜祝椿龄,又添一岁。 令窈鼻头一酸,红了眼角。 她自己都忘记生辰,这个狗贼却记得。 她身在敌营,敌军主将却为她庆生。多么讽刺。 令窈低喃:“谢谢。” 男人替她擤鼻。 她将眼泪鼻涕擦他袍间,既委屈又心酸。 她贪心地想,既然为她庆生,为何不问她的心愿。 放了她,好不好? 广陵。 郑嘉和怔怔仰头。 烟花的痕迹彻底消失在墨黑夜空中。 那样盛大的烟花,隔着山都能望见。 今日是卿卿的生辰。 是孟铎放的吧,竟在战场之上寻来烟花替她过生辰。 郑嘉和双拳紧握,手指掐进肉里。 孟铎的回信,他早已收到。看了一眼,当即焚烧。 金屋藏娇。 郑嘉和唇角勾起苦涩的笑意。 他问孟铎到底要怎样,孟铎迟了三天才回信不说,回了信,竟是这样一句。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是金屋藏娇四个字。 他甚至怀疑信是不是孟铎亲自回的。 不然以孟铎的性情,怎会回这样一句大言不惭的话? 金屋藏娇,他以为他是郑嘉辞吗? 上辈子郑嘉辞金屋藏娇的下场,可不怎么好。 郑嘉和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回身往大帐而去。 飞南匆忙来报:“公子,不好了……” “你慢点说。” 飞南指了前方:“那个,穆——” 话未说完,一道身影策马而来,红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