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很自然,云淡风轻地答道:“修理工人又怎样?” “别人又没见过。” 意思挺明显,他这副样子只有李苒见过,他也只为李苒做这些。旁人见都没见过,又能破坏贺总裁什么形象呢? 李苒浑然觉得这人,不仅年纪见长,脸皮也是与日俱增。 两人正说这话,玄关处传来清脆的门铃声,李苒抬步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孔樊东还有几个手下,每人手里都或多或少地都拎着东西。 李苒定睛,发现大多都是些维修的工具。 孔樊东带着人进来,朝她轻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将手里的东西搬到客厅。 贺南方从衣帽间出来,手里还握着一只电容笔,“你这里维修工具太少,我让人送些过来。” 李苒低头看着客厅的那些工具,似有点哭笑不得,贺南方这是拿她这里当实验室了。 地上一应摆着电钻,锤子,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工具箱。 别说是李苒,就连贺南方手下的人都被这副阵势搞的不知要怎么接下去,本来孔樊东就在楼下,按道理这些事贺南方只要一个电话吩咐下去即可,结果他不仅不要人上来帮忙—— 还让人拿了那么多工具上来。 孔樊东有点心惊的意味,这年头惹得老板干这些反常事情的缘由不多。 一见是拿到李苒家,便有了七分理解:“这是您要的灯泡。” 说完递给贺南方,又小心地追问了一句:“工人就在楼下,要不让工人……” 李苒抱着手臂在一旁,只见贺南方径直接过孔樊东手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进去继续安装。 李苒:“……” 她靠着门,也不知道是在问贺南方还是问孔樊东:“他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爱好?” 孔樊东回答:“先生那么忙,哪有时间爱好这种东西。” “再说……我也是第一次见。” 修了半个多小时,男人终于从里面出来。李苒看了眼客厅的挂钟,已经九点多。 “修好了,你去试下。” 李苒并没有动,她站在离贺南方不远的地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贺南方洗净手后,从卫生间出来,他压了压衬衫上的褶皱,松下挽起的袖口。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有话要说” 李苒先开口,她坐在沙发上,十指扣在一起。 似乎有些想不通,又有些纠葛。 “贺南方,其实你不必做这些事情。” 贺南方摁着袖口的动作顿住,抬头,浅色的瞳孔里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哪些事情?” 哪些事?李苒回想,大概包括很多事。现在贺南方做的哪一样事情,是跟他身份相符合的? “不用陪我逛花鸟市场,不用特地带我去种植基地只是为了证明你这么多年你还养着我的花,不用像个工人似的在我家见到活儿就干。” 她并不想贺南方做这些。 一码归一码地来说,工作上贺南方帮助她保留住项目,那她一定会在工作上努力回报他。 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他们不应该在工作上有牵扯之后,生活上还有这么多联系。 “总之你……不应该做这些事。” 贺南方静静地听了片刻,等听到最后那句“不应该做这些事时”男人,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来。 白炽的灯光下,贺南方的笑容很明显,却又看不到什么深层次的高兴。 “我为什么不能做这些?”他似乎对李苒新提出来的这个问题很有兴趣。 李苒很直接:“孔樊东从傍晚就在楼下等你,方才吃饭时,你手机一共响了十遍。” “直到你把手机关机。” 她不再绕圈子:“你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在我这里,不是吗?” 最后,还有一句话李苒没说。 因为你是贺南方,所以你不应该做这些事情。 贺南方颇为认真地听着,但到最后却不太赞同,他摇着头问:“你觉得我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 男人声音似乎有些低落:“你大概会认为我这么做是想讨你高兴,让你回心转意。” 贺南方看着她的眼睛,继而又一针见血地问,“甚至在你心里,还会觉得我做的这些事很愚蠢。”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