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行, 你觉得呢。” 谢征也把手上的线报扔进了火盆里,投桃报李,礼尚往来,“彦之, 我瞧着昨夜御花园的走水也像是意外。” 裴显打开空白奏本, 狼毫蘸满了墨,笔迹遒劲,开始往奏本上写查证结论, “景宜宫意外走水, 烧毁一角殿室, 一名值守宫人不幸亡故。御花园意外走水,烧毁了一座木楼。所幸损失皆不大。” “至于如何写结论——”裴显停笔斟酌了片刻,“逢年过节时,皇宫四处多备铜缸,备足清水,防备火患。思行,你看这样写如何?” 谢征提醒,“圣人见不得清水,改成铜缸里备足黄沙。” 裴显谢了他的提醒,写下上元夜皇宫两场走水意外的结论, “——逢年过节时,皇宫四处多备铜缸,备足黄沙,防备火患。”两人联署签了名。 走水的事容易解决,宫里少了个大活人,却是棘手的麻烦。 谢征那边贼喊捉贼,当然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谢征和裴显商量着,“顾六郎失踪之事——” 裴显握着狼毫管,对着墨迹淋漓的奏本,很快决定下来。 “烧死在公主寝殿里的,当然只可能是值守内宦。顾六郎昨夜留宿在外皇城,半夜意外失踪,我等必当竭力搜寻,查问相关人等。就算人找不回来,也要写明前因后果,给顾娘娘一个合适的交代。” 他着手开始从顾六郎这边探查。 昨夜顾六郎被安排宿在外皇城的值房。 普通官吏值房没有寝具,他安排睡下的是三省六部主事官平日用的单独值房。值房狭小,里间小榻勉强睡下两个人,彼此翻身一下动静都不小。 顾六郎是家里幼子,从小衣食住行优渥,在乡郡求学时被人捧到了天上。不想进京了倒开始吃苦。他翻来覆去许久睡不着,嘴里低声抱怨不止,倒惹得同住的人大发牢骚。 和他同住的是一位宗室子,姜氏远亲。 宗室子被安排睡了外皇城值房,连内皇城殿室的边儿都没摸着,自己同样满腹牢骚,开口阴阳怪气。 “愚兄是宗室的旁支远亲,被人怠慢了,安排到大老远的外皇城里睡一宿,没什么好说的。谁让愚兄身上除了姓姜,一无是处呢。但顾老弟,你可是顾娘娘的亲弟,正经的国舅啊。” 宗室子句句嘲冷嘲热讽,“瞧瞧东宫里那位谢澜,上一任的国舅,京城换了新天,大家都以为他人走茶凉了。谁料人家就是有本事,转头搭上了东宫的大船,今晚歇哪儿呢,东宫里。和他一块住的是谁?重权在握的裴中书!” 宗室子说完,冷笑一声,“别仗着喝多几杯就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你我半斤八两,谁嫌弃谁呢。有本事你去找东宫皇太女抱怨,睡东宫里啊。”说完老实不客气地占据了整张榻睡下了。 顾六郎被挤兑得心浮气躁,七八分的酒意翻滚上涌,少年意气冲上了头顶,一张脸涨得通红, “东宫往哪儿走!” 他把合住的宗室子推起来,喝问道,“指个路,在下现在就去找皇太女殿下讨个说法!谢澜都宿得东宫,在下为何宿不得!” 宗室子瞧热闹不嫌大,当真给他指了路。 ——人被禁卫提溜到裴显面前,说到这里时,和顾六郎同宿的那名宗室子缩了缩脖子, “在下真的只是指个路而已……皇城里遍地禁卫,在下原以为顾六郎走出几步就会被拦回来。谁知道他出去了就整夜没回来,在下也不知他去了哪儿了……” 裴显挥手命人把他带下去了。 “遍地禁卫,确实走出几步就该被拦回。除非是值守禁卫疏忽,没有拦住他。” 他面前摆放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