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裴某觉得,单只是停职查办的惩处不够。王相有何见解。” 王相听完并不多言语,按照平日的惯常做法,平淡说了句,“宫中禁卫将领的处置,是裴中书的职权所在。裴中书自便。” 裴显在王相的目送下,上马离开相府。 策马奔出半条长巷,勒马停步,在浓黑的夜里回头看了一眼。 他今日做了一回不速之客,突然拜访相府,固然是为了谢澜和王家六娘的婚约,如果能促成婚事,给谢澜安排个妻室最好。 但他最主要的来意,还不在这里。 文镜追踪了整个月,跟踪到了京畿八十里的坞堡巢穴。 整夜伏击激战,剿灭了巢穴里的所有死士。主事之人被灭口,容貌被死士们刀砍得毁得面目全非,文镜带回来的尸身辨认不出身份。 裴显把尸身放置在兵马元帅府,故意放出风声,日夜不停的寻仵作,寻画匠,试图还原相貌,做出种种努力辨认的表象,其实都是幌子。 主事之人的真正身份,他已经知晓了。 他从另外一条路子查出来的。 文镜带回了卢四郎。剿灭巢穴的前夜,主事之人傍晚进入巢穴,曾和卢四郎隔着帘子会了一面。卢四郎回忆道,那人说的一口京城好官话。 裴显着手从京城最近半个月的失踪人口调查。 尤其是失踪了未报案的。 入京的玄铁骑里不少探哨,用起了军里的线报追踪本事,在街头巷尾探听消息,重点盯三十至四十岁,瘦削身材,家中有些权势地位的京畿文士男子。 意外的发现了一个游离在官场之外,却又和官场联系紧密的失踪男子。 贺游,寒门进士出身,在吏部候补官员名单里,至今并未授官,但并不是因为等不到授官。之前吏部两次外放知县的出缺机会,都被贺游拒绝了。 因为他在京城里有大展拳脚的更辽阔的前景。 他春闱点中进士那年,恰好那一年是王懋行担任的主考官。王相是那一年所有中选进士的座师。 因为这份座师情谊,贺游登门拜谒,谈吐意外地投了王相的缘,得以正式拜入王相门下为弟子,跟随左右,地位比寻常的幕僚还要更亲近几分。 贺游当然不愿意外放出去做个小小的县令。 因此以待补选官员的身份,留在京城五年有余,至今身上未有一官半职。 却也因为王相学生的身份,交结了不少的朝廷官员。 贺游最近失踪,年纪,身材,失踪日期,都对得上。 他孤身入京,家人留在乡郡老家,当然不会有家人去官府报失踪。京城人海茫茫,百万人口,每天报失踪的就有上百起,本来还没那么容易发觉。 但前两天,贺游有位曾经的好友去官府报了失踪。 那位‘曾经的好友’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台出了名的大炮仗,在延熙帝面前出言死谏,差点被廷杖打死的那位章御史。 放出去的探哨们由此盯上了贺游。 失踪的贺游是王相的学生。 裴显勒马缓行,走出青石长街不久,蓦然拨转马头,原路返回。 兵不厌诈,他向来喜欢出其不意,杀个回马枪。 避过夜晚巡街的一队武侯,他在长巷外翻身下马,缰绳交给亲兵,马嘴里套了禁止出声的枚子,自己隐身在街巷暗处,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相府动静。 他今天不提前知会就登门拜访相府,刻意敲山震虎。现在该做的都做完了,就等着看敲出什么样的猛虎。 夜深了。二更天的梆子声响传出了老远。 深夜的长街远处传来了奔马声。 纵马疾奔而来的那人并未发现暗巷里等候的人影,径直越过裴显隐身的暗巷,直奔相府的乌头门外。 左右大敞开的乌头门里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