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听从吩咐,出来时特地带的最长的银针,足有成年男子的一只手掌长,从针包取出时,寒光从针头闪到针尖。 施乔儿光看着都要魂飞魄散了。 云姨娘呷了口茶,淡定自若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扎完就好了,到时候再抛绣球也不晚。” 施乔儿万念俱灰,合着挨完扎该抛还是得抛! 老张捏着银针一步步走到施乔儿跟前,和蔼道:“来,姑娘,把手伸出来。” 施乔儿“腾”一下坐起来,眼泪一抹小脸一绷:“我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 香炉里最后一截香也在这时歪倒成灰,霎时间绣楼内外仙乐萦绕,如若天上瑶宫。 楼下百姓翘首以盼,迫不及待想要一睹国公府三小姐真容。 不过心情显然都没有开始时欢乐。 因为绣楼下,已经围了里外三层的禁卫军。 好不容易等到馄饨能下口,猴儿一边往嘴里扒,一边站在凳子上看绣楼下那位骑高头大马的少年,狐疑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一来就把整个路中央都给封住了?” 人多得没地方去,又不想错过热闹,便纷纷往路两边挤,主仆二人吃个馄饨都不得安生。 沈清河当时正给一名抱孩子的妇人让座,没留意猴儿说的话。 好在摊主健谈,耐着性子跟猴儿解释:“傻孩子,你看这阵仗,除了龙子龙孙,整个京城还有哪家权贵敢用禁卫军?我告诉你啊,那里面的就是咱当今圣上最宝贝的儿子——九皇子朱启!” 后面两个字摊主是极力压低声音说的,不过猴儿还是听清了。 小孩一边大嚼馄饨,一边继续伸着脖子瞧:“这个我知道,我听人讲过,九皇子的母亲是燕贵妃,燕贵妃是陛下的宠妃,长得美极了,但不是咱们汉人。” 这时沈清河从后面敲了下他的头:“食不言。” 猴儿知是先生嫌他多嘴,摸着脑袋:“这不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吗?” 燕贵妃是楼兰国的公主,二十年前蛮人战败,楼兰国的老国王怕那群蛮人转过头把自己国家收拾了,便马不蹄停地把自己最美的女儿作为贡品上供□□,以两国联姻来获得大凉庇护。 谁也没想到区区一和亲公主,会有朝一日获得今日荣宠。 沈清河声音略沉下来:“再多嘴,回去把尚书从头到尾抄一遍。” 猴儿头皮一麻,立马叫饶:“我错了先生!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一个字不说!不然我就是小狗!” 就在这时,喧闹的人群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猴儿扭头一看,手里装馄饨的碗差点没端稳砸下去。 他目不转睛望着绣楼上的少女,只感觉天不是天地不是地,手里的馄饨没了香气,连他自己是谁在哪都忘了。 嘴一张,情不自禁感叹:“天呐,她真的是人吗?我怎么感觉画上的神仙飘下来了一样,先生你快看看!该不是我出幻觉了吧!真的有人长成这样!” 沈清河把坐的地方让了出去,此刻便只好站着吃馄饨,他从不喜欢杂乱的地方,眼下只想早吃完早回去,哪里有心情扭头欣赏绣楼上的美娇娘。 而处于众目睽睽之下的施乔儿,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她是被她娘一把推出来的,现在整个人犹如钉死在脚下的琉璃砖上一般,神情呆滞一动不动,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施乔儿不怪娘亲,毕竟往日里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抛上今天这个绣球,若是就此作罢,整个镇国公府都会成为京城的茶余闲谈。 可她真的没准备好。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在国公府的小天地里待了十六年,见过的人加起来都没有这一眼来的多。 不过多归多,绣楼下的布局却很巧妙,从外看人头乌泱泱的,但其实真正站在绣楼底下的,只有九皇子一人而已。 镇国公那么反对闺女喜欢九皇子,可为了让女儿嫁给心上人,也是真的煞费苦心了。 施乔儿忽然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