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虞得得一来,就是跟旺财赛跑玩,一人一狗撒开蹄子,精力旺盛得叫人啧啧。 虞万支干活之余,从窗户看出去,摘下手套说:“得得,过来喝点水。” 虞得得满头大汗,后背湿哒哒,小脸黑乎乎地说:“爸爸,想吃棍棍。” 就是冰棍的意思。 虞万支拒绝道:“不行,你手举高。” 虞得得不死心,抱着爸爸的腿撒娇说:“要吃嘛。” 虞万支还穿着工装,心想真是不洗衣服的人不知道小心。 但是跟这种连看到狗屎都想捡的小娃娃讲什么“注意一点”实在是浪费时间,他只道:“手举起来,给你换衣服。” 虞得得换上干爽的衣服,不一会儿又是大汗淋漓。 他小小的脑袋里存不住事,再次喝水的时候道:“爸爸,想吃棍棍。” 越挫越勇啊,虞万支腾出手给他擦汗说:“不行。” 虞得得也就不纠缠,但仍旧没有放弃这个念头,晚饭的时候居然又问一遍。 晚饭是闻欣打包过来的,一进院门就喊着说:“得得快来。” 虞得得跟炮弹似的冲向妈妈,险些母子俩一起摔倒。 也就是养了他锻炼出来的,不然闻欣都没这个下盘能站稳。 她都不知道要不要批评,有些无奈道:“跑就跑,扑过来做什么。” 虞得得犟嘴说:“你要快来!” 意思是妈妈叫的。 闻欣捏他的脸说:“现在倒是挺听话的。” 虞得得也知道不是什么表扬,咧着个嘴笑。 居然还挑衅,闻欣故意说:“那叫你不要吃香肠行吗?” 虞得得当然不行,大惊失色喊道:“要吃!” 又很知道策略地抱着妈妈喊。 闻欣最吃这一套,使唤道:“那就自己去拿椅子过来。” 虞得得屁颠屁颠跑起来,拽着小凳子走。 可他小胳膊小腿的,旺财就用嘴帮忙咬着另一端。 闻欣都把碗筷放好了,抬起头喃喃道:“旺财还挺有哥哥样。” 她表情不自觉温和起来,又喊说:“虞万支,吃完再干吧。” 机器声轰鸣,工人们都下班,只有虞万支在扫尾。 因为加工坊是计件活,这种费劲工资低的事情只能他自己做。 他虽说是余光一直留意着,但仍旧听不清,凭猜测摇摇头表示还要一会。 闻欣看懂了,也就不催他,毕竟操作有时候很危险。 她不止一次听说谁手断脚断的,觉得这工作跟刀尖舔血有一拼,很少在他做事的时候出声。 连虞得得都知道自己是不能进车间的,不然会被吊起来打。 自然,他没有被吊起来打过,但害怕某件事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想吃东西,也是他的最大渴望。 小崽子老老实实坐好,笨拙地拿着勺子,吃得米饭掉一地,旺财一丝不浪费地舔干净。 闻欣恍然道:“对啊,该你俩一块吃的。” 她回回都仔细拾掇好,倒进别人家的泔水桶里,心想喂猪也不算糟蹋,毕竟猪还是挺值钱的。 虞得得不知道自己被决定了个饭搭子,脸都埋进碗里。 闻欣已经不管他的吃相,心想总比追着喂的好。 要知道,独生子女政策至今,家家都只有一个宝贝疙瘩,那真是多少孩子都得哄几百句才肯张嘴。 虞得得不过是连眉毛都沾着饭粒而已,有什么关系。 闻欣深吸口气,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地挪开目光,望向车间。 虞万支还以为她是眼巴巴等自己开饭,想想还是拉下电闸说:“吃吧。” 闻欣其实也是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