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言自语,这才惹来人的侧目。可陈殊思及黑衣青年最后说的话,脸上还是惊疑不定。 这黑衣青年竟然知道他是穿越过来的,也知道他借尸还魂的事情,这人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他眼前出现的幻象? 可他分明不认识此人,为何他会说自己一点没变? 他在心里快速思索,急忙站起身四下寻找黑衣青年留下的证据,却忽地感觉心口一阵滚烫,心血瞬间上涌,猝不及防一口血便是呕出。 “啊!这客官……你、你没事吧……”茶馆上菜的小二正要给陈殊上馒头,看到这人突然吐血,顿时吓了一跳。 他一说话,旁边的客人纷纷又往陈殊的身上看来,但见这个长得病气柔美的男子下颔全是血迹,不由得一愕,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响起,却又纷纷杂杂地听不真切,陈殊几步踉跄,连忙扶住旁边的桌子站好。 在外面喂养马匹的车夫听到动静往陈殊看来,但见陈殊一身狼狈,脸色一变,却想到了什么,目中有亮光一闪而逝,急忙跑到陈殊身边搀扶。 陈殊只觉得头一阵眩晕,他见敬宁侯府的人过来,勉强扶着站稳,抬手费力地擦去脸上的血迹。 他现在如此状况已经不可能再找黑衣青年。陈殊只好作罢,让车夫扶着重新上了马车,随后疲惫地闭上眼,靠在车厢边上休憩。 车夫让店家将食物打包,替陈殊阖上门帘,他坐在马车前面,似在思索着什么,终于咬了咬牙,一提缰绳,继续往西前行。 马车沿着官道前行了一段路出现岔口,车夫看了一眼,终于挑了小路前行,渐渐驶离了官道。 第165章 遇刺 陈殊意识昏沉,时睡时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突然磕到了什么,车身一震,方才让他慢慢睁眼,重新振作了一点精神,掀开车帘往路边看去。 此时路边是一片山林,林中幽静,只剩下几声鸟语和兽蹄。车轮下的路是有石子颠簸,并不像之前看过的官道那样宽敞平坦。阳光被林树的枝杈遮挡,整条路看上去显得有些阴郁。 “这是哪里?”陈殊皱眉,向车夫问道。 车夫坐在车厢前,提着马鞭的手一僵,隔了一会儿才道:“回、回侯爷,前面就是落阳岗。” “落阳岗?”陈殊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地名,但头却昏昏沉沉并不见好转,只得伸手按了下眉心,慢慢道,“我好似没有在地图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回、回侯爷,落阳岗是去西锤的小路,抄这条路能比官道省一半左右的路程,就是路途颠簸了一些。”马车闻言连忙又道。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平稳,陈殊只道是对方怕自己的缘故,低低应了一声。 车夫松了一口气,驱马又往前行驶了一段时间,终于见到半路上有人站在路的中间,他开始放慢马车速度。 “怎么了?”察觉到马车渐渐停下,陈殊咳了几声,耳边却传来女子的哭声。 “前面有人。”车夫犹豫了一下,回道,“好像是西锤过来的流民。” 京城已渐渐有流民过来乞讨求生,在此处遇到也并不奇怪,陈殊微微一愣,他再度撩开门帘,却见前面的道路中间此时站了五六个人。这些人身上穿着褴褛,和京城来的流民十分相像,此时正围着一个女子低低地劝慰着。 那被围在中间的女子正蹲在地上背对着自己,肩膀正在轻微地抖动着,哭声便是从她身上传出,看似时分悲切。 这样子看上去像是正在哀悼着什么,但落阳岗却被这群人堵住,若非前人散开,马车便无法再前行。 “扶我过去看看。”陈见状说道。 他此时手脚无力,自己一个人已经十分吃力。车夫见状犹豫了一下,很快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扶陈殊下车。 此时有秋日高照,但林间阴凉,反而有风吹过,让人感觉一丝幽冷。陈殊往前行了几步,便看到那女子身边竟然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脸色灰败,喉咙干裂,身上毫无气息,似刚死不久。 女子跪在尸体身边,露出半边脸颊。那脸颊的肤色原本应该是十分白皙,但女子脖颈上却有红痕,像是被太阳晒伤的痕迹。她身上穿着一件粉色衣衫,此时已经风尘仆仆全是脏色,听到背后的动静,微微侧头,露出一张略微熟悉的侧脸。 陈殊微微一愣。 女子也看到了走过来的人,她脸上泪珠犹存,眼睛却愣愣地看着陈殊。 “颜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旁边有人劝慰道。 “我知道……”女子重新恍神,垂眼应了一声,擦去脸上的泪痕,却又忍不住往陈殊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眼眸微大,还是和之前所见的一样,只是眼中少了许多骄横。陈殊与她对视一眼,还是打了一声招呼:“颜茜姑娘。”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