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陆明华指下一重,惯来轻柔的琵琶骤然一声脆响,惊得院中诸人一个激灵。 “不管他什么时候来,都不见。”陆明华伸手按弦,微微闭目,忍住失态,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吩咐。 “是。”下人一凛,立即领命。 外面,魏云台很快得了回复,他并不觉得奇怪,却仍旧不由失望。 “劳烦再通禀一声,就说我并无他意,只是想来为之前的事致歉。”他不肯放弃,又说一遍。 “还请世子不要难为小人,小姐说了,不管您什么时候来,都不见。” 闻言,魏云台一滞,面上止不住的苦笑。 竟然这样决绝。 然而,他并不放弃,第二日,依旧上门求见。 当初的事,到底是他的错,陆明华一次不肯见,那就两次三次,他是,真心想要向她认错的。 三年冷待,与女子而言何其冷酷。期间,陆明曾无数次的想要解释,他就跟被什么堵塞了心窍一般,听不到,看不见。 如今回想,简直难以相信,那样无情的事,竟是他做出来的。 冬日寒风凛冽,魏云台站在门前,不肯挪动一步。 远远的,院内的琵琶声随风送来,轻轻柔柔,如珠落玉盘。能在别院这样做的人,只有陆明华,可他竟然从不知道,她原来是会弹琵琶的,还弹得这样好。 时逢冬日,多得是前来云山暂住的勋贵人家。 宁国侯府上的世子如此行径,短短几日就传遍了整个云山。多的是人好奇那院中是何人,怎么会让他如此。一番探查,惊讶的发现,那人竟然是陆明华。 魏云台刚刚休妻,又找上和离的前妻,引得不少人好奇,心生探究,想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连带着,别院的人出去,也总会遇到别的别院的人上来搭讪,想要打探一二。 “小姐,您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说什么魏世子休妻是不是和您有关,又说他这样是不是想与您和好,说什么破镜重圆也是佳话,我呸。”晓春说的时候还在生气,等呸出口,才想起这是对着自家小姐,顿时忐忑。 索性,陆明华没有生气,只是李嬷嬷瞪了她一眼,晓春这才松了口气。 “小姐,这样日日让他站在门前,也不像话啊。”李嬷嬷担忧道。 “无妨,就让那些人说去,左右也不过如此。”陆明华并不在意,这一年来,京中对她的议论还少了?! 愿意说,就说去吧,反正又碍不到她什么事。 在下定决心和离那日,陆明华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这些的准备。 “可,可万一元公子误会了。”李嬷嬷不放心的说。 陆明华眼睫一颤,说,“他不会的。” 然而,她心中根本无法确元济安会怎么想。之前两人相交,谁都没有说过对方的底细。她没有过问元济安是哪个元家,元济安也不曾问过她。 如今,若是得知她前夫是侯府世子,他……会如何? * 马车一路疾行回京,直入皇宫。 燕元华下了马车,大步进了太极殿。 当今已然得了信,看他进门先担忧问了一句,“我听闻你是坐马车回来的?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有,是明华不放心我,非要我坐马车,免得吹风,我只好听她的了。”燕元华坐下,含笑说道,眉眼舒展,很是高兴。 当今脸上的笑意渐淡,只觉就不该担心这个兔崽子。 他派人好说歹说他不肯听,还直接跑了,现在人家只是一句话,他就听了? 燕元华显摆完,也没想等他哥回应,先开始忙活起来。 这般一整个上午,竟然都没再说话。 他看的认真,当今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忍不住问,“你今天怎么不说了?” 虽然废话很多,但他倒也想借此了解一下那陆氏,再琢磨一下能不能让自家弟弟换了想法。 “明华说了,让我好好干,早点干完,就能早点回去。”燕元华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当今面无表情,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问了那句话, “明华说了,她在别院等我。”燕元华说完,心潮涌动,到底没忍住抬头看向他哥,加重语气继续显摆。 “哪儿也不去,在哪儿等我。”他眉开眼笑的说。 “就这点出息!”他这样高兴,当今怔了一下,口中没好气的斥了一句,心中却有些好笑。 他哪里见过自家弟弟这副样子。 “哼。”只觉自家哥哥不能体会自己的心情,燕元华哼了一声,低头继续看。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