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破绽你还不信?” 薛放道:“我相信的是陈十九的本事,以及俞巡检的精明。” 冯雨岩的眼中掠过一点光:“何意?” 薛放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我觉着,陈献不是那么轻易就栽跟头的人,而俞巡检那内外狡猾的、看着属实也不像是个短命鬼。至少,没亲眼看见他横在我跟前,我不相信他死了。若不由分说先嚷了出去,俞家的人又该怎么办?索性等老将军您来定夺。” 冯雨岩似笑非笑:“你啊,到什么时候这张嘴也不饶人。” 薛放却疑惑地看着冯雨岩:“可是老将军,您也不打算把此事张扬出去?您是也不相信呢,还是有别的打算?” 冯雨岩沉吟道:“我……跟你一样吧,毕竟隔着山水,消息未必就真的准。只是为今之计,当务之急,是赶紧地派个能稳住大局的人过去。” 薛放哼道:“陈十九本来就能主事,只是那些人未必服他。” “你知道了还说,”冯雨岩盯着他:“你可知当初我本来想叫你前往,可惜你受了伤又得了病。” “这怪谁呢?”薛放撇嘴道:“还不是拜您那一顿棍棒所致?” “若不是我那顿棍棒,扈远侯府能这么容易跟杨府……”冯雨岩盯着他,白眼:“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薛放听他提起这个,才转怒为喜:“说来我还没有当面儿谢过您老人家,多谢帮我当保山。” “我可不是冲着你,只是看在老侯爷面上罢了。”冯雨岩说了这句,又道:“不过我看你现在已经活蹦乱跳的,这海州的事情又非等闲,你……” 薛放扬眉,没等他说完便道:“行,您老人家要派人就只管说,我去就是了。” 冯雨岩的眼中透出几许嘉赞:“算你还懂事。”说了这句,又皱眉:“不过,你要小心,海州不比别的地方,前年那里还犯了海盗之患……如今俞巡检不管如何,可连海州城都没进就又是刺客又是放火,闹得如此,你给我记着,千万别要大意疏忽。毕竟……我可不想你有个什么……我也没法儿跟侯府交代。” 薛放道:“这个您老人家放心,我还没成亲呢。” 冯雨岩双眼微睁:“你……” 此刻他居然想的是这件事。 薛放笑道:“我只有一个条件,若是此行能够顺利……回头我成亲的时候,您老人家能不能备一份丰厚的礼金?” 冯雨岩嘴角一抽,磨牙道:“敢情你跑我跟前敛财来了?还不赶紧去收拾,今日即刻启程!” 昨儿晚上,薛放留在了崇文街的房子里。 杨仪却转回了杨府。 这一夜,睡得倒是颇为香甜,只是梦境里,总是时不时闪现薛放的影子,于是那些梦也变得奇奇怪怪,难以言说。 早上起身,洗漱整理过后,小连把昨夜熨烫过的太医袍子捧了来,道:“昨儿到底怎么弄的,袍子上竟那么多揉搓褶皱。我昨儿晚上熨烫了半天,挂在那里一宿才好了。” 杨仪一惊,小甘在外头咳嗽连连。 小连回头瞧了瞧,像是想到什么,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忙道:“姑娘,我伺候您穿了吧。” 杨仪红着脸,忍着窘将袍子穿好。 正打理妥当,杨佑持兴兴头头上门来了:“大妹妹,之前跟鸿胪寺崔家弄的那铺子已经都谈好了,我想签那契约的话自然是要你在场的,赶在你去太医院之前,咱们正经去签了吧?” 杨仪道:“二哥哥料理了就是。” “不是这么说的,”杨佑持拉住了她:“契约上写的是房主,何况崔家的人都说的很明白,人家是冲着你的面子,光是我可没有用。为防节外生枝,好歹咱们一起去一趟。” 杨仪看他说的恳切,也不想再另外生事,于是答应了。 小甘跟小连今日都没跟着,毕竟她不去别处,只跟杨佑持签了契约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