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掌柜简直要给气笑了,他如今倒是个体贴周到的好人了,自己倒成了蛮不讲理的恶人?而首恶竟是自己的女儿了?亏得这个人说得出口! 说了此事,沈掌柜对俞星臣道:“他答应从此不再见小女,我也就不为难他,只是再不想看见他而已。大人,事情就是这样,我们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的死确实也跟我们无关。” 俞星臣道:“那你女儿沈如音呢?你方才说她知道错,她怎么知错了?” “我狠狠地骂过,也打过了,她不听也是不行的。”沈掌柜回答。 俞星臣不置可否,长指在桌上轻轻一敲:“易仼果真没去过铺子?那他如何度日?” “他在城西的学堂里还有个差事,之前只是兼差,后来魏夫子死了,他就正式在那里教些孩童,自然也能过活。” “教书……”俞星臣沉吟:“从那天起你跟你女儿都没见过易仼?” “没有没有。”沈掌柜摇头:“大人明鉴,那易仼的死真的跟我们无关。” 俞星臣叫了灵枢过来,手遮住唇低语了一句。 灵枢出门,叫了个侍从来,如此这般吩咐。 杨仪在旁边听着,竟是要传胡太医,她忙问:“为什么要叫胡太医来?” 灵枢道:“大人这么说的,毕竟那天晚上胡太医见过带路的人,如果那人是沈掌柜,自然是让胡太医来认人。” 杨仪摇头:“可是胡太医说过多次了,当时天黑,那人又蒙头盖脸的,他实在没看清那人是谁,叫来也是白搭的。” 此时俞星臣咳嗽着从里走了出来,灵枢忙取了新熬好的天麻钩藤饮给他喝。 俞星臣喝着苦药,那点苦涩让他的舌头都麻了。 他轻声道:“胡太医看清、看不清不打紧,只要让沈掌柜以为他看见了就行。” 这话有点绕,杨仪拧眉想了会儿,才隐约明白:“原来你……” 还未说完,吵嚷声隔墙传来,灵枢侧耳:“好像是廖小猷他们。” 杨仪听不清,但听出声音不对,便忙拔腿向外走去。 自从小猷上京,薛放做主留他在巡检司内,名义上是自己的副手,倒也罢了。 后来又来了罗洺几个,却无法安置,就只权当是“朋友”。 罗洺很会为人,知道不能一直都在巡检司内,前些日子他便带人在外头寻差事做。 多亏葛静暗中帮忙,罗洺因为识字,如今暂时在顺天府谋了一份胥吏的差事。 其他两个一同上京的,一个补去了顺天府的衙役,一个去了漕运司做仓守。也算都有了栖身之所。 小猷因为养伤,没有差事给他,加上罗洺等人又不在身旁了,他整天无所事事。 吃了睡,睡了吃,每日倒也还练练力气,只是不敢十分用劲,免得伤口有碍。 可虽然如此,小猷心里仍是憋闷得很,加上最近杨仪跟薛放也不大跟他照面,他只管去寻小梅等,不料小梅也回了家。 这日,小猷因为早饭吃的不如意,便又叫嚷起来,杨仪赶到的时候,他正拍着桌子嚷嚷道:“不吃,不吃,又是这些,嘴里淡的很!” 那些伺候的人正不知如何,见杨仪到了,急忙退后行礼:“永安侯。” 冷不防廖小猷在里头听见了:“什么永安侯,什么猴子老虎来也没有用!别想吓唬我。” 杨仪安抚了众人,一步进内:“谁吓唬你了?” 廖小猷猛然见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