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也看到了,在场可有好些百姓呢,众目睽睽之下,当官儿的若为难她一个妇道人家,那只怕流言蜚语要漫天,他们这些为官做宰的,可跟她不一样,岂会不爱惜名声。 俞星臣道:“你说决明害了王圪,可有证据?” “证据?”王娘子哼了声:“昨日七八双眼睛盯着看,还有监军府的一个小子,不也在这里瞧得明白么?是那个决明当面咒我们爷,他才中咒死了的。” 俞星臣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本官让决明跟你当面对质,如何?” 王娘子道:“对质?怎么对质?” 俞星臣转头,却见他原先停在路边的马车旁边多了个人,正是斧头。 斧头回身,将另一个接了下地,这露面的,赫然正是决明。 王府的奴仆跟围观百姓见状,因听过那些传言,不由发出一阵惊呼,有人稍微往后退了半步。 斧头握着决明的手,将他拉到了俞星臣跟前。 王娘子盯着他:“以为有了监军府做靠山,杀人就不用偿命了么?沈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 沈笙咳嗽了声,不知俞星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这妇人,且稍安勿躁,不可胡言。” 此时俞星臣看向决明,说道:“决明,这王娘子指认你昨日咒死了王圪,你可承认?” 决明半垂着头,眼睛左右动着。 王娘子冷笑:“这可是死罪,他哪里肯承认。” 俞星臣皱眉:“决明,那你可真有那种咒死人的本事?” 斧头对决明道:“别怕,回答大人的话。” 决明“嗯”了声。 王娘子眼珠转动,喜出望外:“大人,你听见了,他承认了!” 沈笙也震惊地看看决明,又看向俞星臣,头皮发麻。 俞星臣道:“他只是个孩子,这种事情是眼见为实的,本官怎能轻易相信。沈大人,你说是吧。” 沈笙虽不明所以,却立刻答应:“是、当然!” 王娘子皱眉:“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昨儿决明杀人的时候,他是在场的……”她指了指斧头,“你不是看见了么?” 斧头道:“我来的时候,王员外倒在地上,决明也倒下了,我可没看清他怎么做的。” 王娘子冷笑:“哟,听你这话,你还想再看一遍才承认。” 斧头却道:“这倒是个法子,不如让决明再试一试。” 他扫过王娘子震惊的脸色,看向俞星臣道:“大人,我是不信决明能咒死人的,你不如还用那个什么、在卫城时候‘案情重演’的法子,叫他试试?” 王娘子匪夷所思,道:“什么?这怎么成,倘若他……” 俞星臣淡淡道:“斧头言之有理。” 沈笙起初心里没底,可是见俞星臣自始至终淡定自若,他便猜俞监军可能准备着后招。于是只按捺着静观其变。 俞星臣看看决明,又看向王府门口众人,说道:“那就叫决明按照昨日所言所行,再做一遍。” 王娘子目瞪口呆:“大人……” 此刻周围众人逐渐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都惊愕不解。 斧头低低对决明说了几句话,决明的脚步挪动,又站住。 俞星臣看向王府门边上,指了指其中一人,道:“你就权做是王圪吧。” 那正是王府的门房,半老不老的,闻言吓到:“我?” 其他家奴虽然也未必全信,但其实还有点儿心里发毛,如今见可以看戏,乐得呢。 俞星臣看了眼斧头,斧头握了握决明的手,道:“你昨日是怎么做的?现在只管做一遍。” 决明犹豫了会儿,抬头看向前方。 俞星臣则对那老仆道:“昨日王圪说什么了?你们也照旧做一遍。” 王娘子心中已经认定了这当官儿的在胡闹,可惜好一个金玉的相貌,竟干这荒唐事。 她索性不语,冷笑退后,看他如何。 门边几个家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那门房哆嗦着说道:“这、这个小子怎么在这里?还不赶走?”他是学王圪,可惜并不像。 旁边的家奴忍笑,装模作样道:“是,老爷……”假装要上前。 此刻决明在那里说道:“你、看着我。” 门房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看向决明。 决明润了润唇,道:“黄大仙、会来报仇,你、你会死!” 明明他的声音稚嫩,但昨日王员外就是在这句后,才突然发狂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