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上马又折身去了一趟许家。 二人才一进许砚的院子,就见院里人影幢幢。丫鬟下人们各个面色凝重。林惜冲进屋子,宋凌川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 入眼就见屋子里站满了人,宋长宁此刻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伸出两指给许砚探脉。而许砚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被褥。 林晨就站在床边,不住的抹眼泪,一见林惜的面,哭着喊了一声“二姐”。 “爹!” 林惜猛扑到床边,两手拽着许砚的手臂摇晃,大声喊道:“爹,你醒一醒啊,你快醒一醒!” 床上躺着的人,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睑。许砚虚弱无力的咳嗽几声,将林惜的手拉到自己胸前,道:“林惜,你终于肯叫我爹了。爹快不行了,以后不能好好照顾你们了。你要好好保护你弟弟啊,爹在天之灵也就能安心了。” “不要,不要!”林惜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她转过脸来,冲着宋长宁喊:“姐夫,姐夫,你救救我爹吧?求求你了!” 宋长宁道:“许大人他……” 许砚连忙打断宋长宁的话,接口道:“快不行了!林惜,爹想在有生之年,看着你们姐弟两个认祖归宗。可惜,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能等到,能等到!我跟你回京,我跟!你不要死!”林惜话音才落。许砚的眸色登时亮了起来,连说了三句“好”,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将林惜抱在怀里。 “真是爹的好女儿,来来,让爹爹好好抱抱!” 林惜不敢置信的望着宋长宁。 宋长宁道:“……许大人他什么事都没有。” “!”林惜怒道:“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 她话虽如此说,可到底没将许砚推开,小脸埋在他的肩头,小声哭了起来。 如今可真是皆大欢喜,每个人都过得不错,林惜姐弟两个跟着许砚去了一趟京城,认祖归宗之后。隔了半月,又重回了通州,说什么想姐姐了。 可许砚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林惜这哪里是想姐姐,分明就是变着花样的想回去找宋凌川。 毕竟选女婿不是件小事,虽然许砚看宋凌川是头不是头,尾不是尾。可耐不住女儿喜欢。既然如此,总得门当户对,配得上才是。 许砚便给宋凌川出了个难题,只要他三年后能考中进士,便将林惜许配给他。 宋凌川为了能娶到林惜,这是早也苦读,晚也苦读。平日里喜欢做的事,一样都顾不得了。满心都是如何考中进士,应付岳父。 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年后宋凌川考中了进士,而林惜也刚好及笄。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皆大欢喜。 三月的通州春和景明,繁花似锦。城郊外的观音庙人山人海,挤满了香客。 林蔚穿着一身堇色的衣裙,小腹处微微凹起,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她如今圆润了许多,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宋长宁对她越发体贴,就连安胎药都是每日亲送来喂下。 丫鬟扶着林蔚的手往台阶上走,笑着道:“夫人真有福气,三年怀俩,奴婢看夫人的肚子里,准是个小姐,一儿一女,凑一个好字。” 林蔚第一胎生了个男孩,这一胎就想生个女儿,随身伺候的丫鬟们伺候的周道细致。自然是猜着当家主母的心思说话。宋长宁不论她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反正都疼。 “你们老爷还没来么?” 林蔚微微垂眸,单手抚摸着肚子,侧过头问道。 “来了,让夫人等急了。” 宋长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丫鬟最是会察言观色,赶忙退至一旁。 “手怎么这么凉,冻坏了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宋长宁摸了摸林蔚的手,略责怪的看了她一眼。随手从下人手里接过披风,亲手给林蔚披上。他的十指纤长好看,穿梭在丝带中,很快就打了个漂亮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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