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可是我们始终是守城啊。就算濮宁那边已经死了几千人马,可他们毕竟还有九万大军。现在对方退兵,全部驻扎在城外,岂不是正好将我们所有人围困城中,若是我们不尽快……” 这就是永安不明白的地方。 目前看来,西楚这边是占据了优势,一场北越的救援战被他们硬生生拖了下来,敌方首战遭遇重创,而他们仅仅才牺牲几百士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沭阳毕竟不是西楚的城市,他们能占据地理却没有人和,而且一旦补给消耗完毕,城里的北越百姓是绝对不会支援他们的。到时候如果再被城外的北越大军围困,城内的百姓又对他们虎视眈眈,只怕最终真的成为困兽。 若非下这个军令的人是纳兰夜,是西楚的战胜,是他们所有将士心目中的无敌存在,只怕当时袁兴和永安就会提出反对意见了。 眼带疑惑,永安似懂非懂,他知道纳兰夜一定早就想到了计策,只等时机一到就动手。 可他跟随了王爷好多年,但就是想不通,他真蠢! 没想到,纳兰夜却一掌按在桌上,腾身站起,浑身一股巍然的气势油然而生:“所以,永安,我们必须趁濮宁的大军疲惫之际,今晚就杀他个措手不及!” 一句话,终于让永安彻底明白了纳兰夜的计划,他就是故意设计的,用沭阳城的地利条件来限制对方来势汹汹的突袭,让众西楚将士保存实力,同时也是示弱于对方。当激战了三个多时辰的北越大军无功而返,正是丧气休息之时,而他们却连夜出击,开始真正的迎战一刻。 一股热血顿时游遍全身,永安激动的浑身轻颤,大声应道:“是,元帅!” 很快,收兵的双方各自回营,来自濮宁的北越大军长途跋涉,又激战了三个多时辰,正是疲劳的时候。之后安营扎寨各自休息,生活做饭,准备第二日再战。 而沭阳城中却是另一番情形。 所有西楚将士同样饱餐了一顿,每人米饭三碗,外加一大锅肉汤,吃的饱饱的。但之后却没有回营休息,而是所有人开始集结,冲锋陷阵的骑兵已经悄无声息的在城门前集合,随后是全副武装的步兵,手持长刀盾牌,只等待时间一到,就开门出城,杀入北越营地。 天色越来越暗,终于全部黑透了,所有西楚士兵无人擅动,全部整装待发,全城灯火阑珊,却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民宅依旧紧闭,店铺关闭,街头除了一队队等待出城杀敌的西楚士兵,看不到任何北越城的百姓。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是他们楚王设下的战术,示敌以弱,就等着现在趁敌不备时反攻了。 正当所有人都满怀信心,准备大战一场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天色渐晚,却飘飘扬扬的下起了雪花。一开始还是零星小雪,不过半个时辰就变成了鹅毛大雪,簌簌落下,很快就将集结在街头的众西楚将士掩盖成了雪人。 军令之下,没有人敢煽动,不过是一场雪而已,其实也算是天公作美,给西楚的偷袭带来完美的掩护,更不会让北越大军察觉。只可惜,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竟然有士兵冻得瑟瑟发抖,支持不住了。 平时的操练,立正站姿这些从来没有少过,怎么可能现在就几个时辰就稳不住了?若是被袁帅知道,只怕就是几十军棍的责罚。冷得发颤的士兵只能咬紧牙关,不敢有半点吭声,谁知大雪不止,出击的时间却没有到,他们却终于承受不住了。 当第一个被冻僵的士兵倒下,顿时被本队的小队长拖了出去,可还没等到责罚呵斥,紧接着又有几十名士兵倒下,一个个瑟瑟发抖,连枪都握不住了。 不过一刻钟,就连骑兵队伍中也有被冻僵了从马背上摔下来的,而且不止两三个,终于引起了纳兰夜的注意。 在这关键时候,竟然发生这样的事,若是这些将士冲锋陷阵的时候被冻僵倒下,那才是白白牺牲。 纳兰夜大怒,还以为这些将士是平时缺乏锻炼,临阵上场才支持不住。谁知一询问检查,才知道所有人都是被大雪冻僵,实在受不住才站不稳摔倒。 如此奇葩的原因,当场就让一个小队的校尉忍不住了,一把拖起他手下一名虚弱的快要冻僵的士兵大骂,谁知一不小心竟然将这士兵的衣袖扯破,顿时飞扬出一片片白色的棉絮…… 不,不是棉花,竟然是芦花! 御寒的冬衣里蓄的竟然不是保暖的棉花,而是一文不值的芦花! 众人这才明白那么多将士冻僵倒下的原因,发现事情不对立即上报了纳兰夜。明白了原因的纳兰夜气的面色铁青,直接一剑斩破了书桌,同时取消了夜袭计划。 经过连夜检查,军需官将才运送到的冬衣全部检查了一遍,竟然发现此次运送来的冬衣中有一万件都是芦花的假货,根本不能保暖御寒。全军震动,众人怒斥兵部贪墨军需,要求纳兰夜立即上奏,调查此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