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沈记买卖是越来越好了。 沈韶光也不明白为什么大热天,生意倒越发好了天热,嘴巴没味道,所以要来饭馆酒肆吃点味儿重 等了阵子,邵杰和杨竞终于有了座位。杨竞自认是老客,又是千金散尽还复来洒脱性子,点了不少店里招牌菜款待朋友,又要了一壶顶好琥珀酒,邵杰也不是那蝎蝎螫螫,只任他作为。 邵杰尝一口玛瑙肉,不过瘾,把整块都塞在嘴里,吃完笑道“嗯,这么浓腴香烂一下子胃口就开了。还没见谁能把豕肉烧得这般可口又漂亮。这个肉叫什么” 杨竞与他说了名字。 “玛瑙肉这名字取得也好,还真有点玛瑙样子。”邵杰赞道。 杨竞笑道,“让你说着了,这又是这里特色,好些菜名又雅致又有趣,单听菜名,便让人生出多少联想来。” 说着指向旁边豆腐羹道,“这个叫蒹葭羹,里面放了鸡子和虾茸,碎碎缕缕,是不是颇有白霜蒹葭之象另有一道豆腐菜,却如膏如镜,名软玉羹,也切实得很。” 邵杰点头,觉得自家花糕都该换换名字,桂花枣泥糕忒实在。 两人来得晚,吃完得记也晚,慢慢地,店里过了客流高峰,沈韶光松一口气,喝点清茶,过来这边招呼。 两人本在聊些近况,见沈韶光过来,邵杰笑道“每来沈记一次,某就得些启示,只恨不似逐之一般住在坊里,可以常来。” 沈韶光玩笑道“邵郎君这话莫要让我们庖厨于三郎听到,不然该得多伤心小店吸引郎君来竟然不是饭菜味道” 邵杰笑起来,“味道也好得很,小娘子经营之法更妙。” 沈韶光笑道“到底前者为实,后者为虚。” 虽不算很熟悉,但也知道这小娘子不是那一味“老实”,邵杰笑问“这是怎么说” “若只务虚,或能得一时之名,终究难以持久;若只务实,也有些太实在,恐怕难以做大。” 邵杰击掌“小娘子说得真好” 自己家糕作坊做得大,传承几世,难道只是因为做糕手艺好吗手艺固然是不错,却也跟当年祖父由此入赀为员外郎有关,虽然这员外郎虚得很,但作为一桩逸事,流传各地,谁来了不想尝一尝这员外郎花糕而那些与祖父同时代只一味老实做糕,还有连老实做糕都做不到作坊,早就湮没无闻了。 就连杨竞都道,“小娘子所言,颇合言之不文,行之不远道理,又有时人韩公所谓文以贯道” 看朋友有长篇大论架势,邵杰做痛苦状,抹一把脸,“逐之,逐之,你放过我吧。” 杨竞笑起来,只得停了布道。 沈韶光咧开嘴笑,现实版学渣与学霸好基友相处日常。 邵杰却又正色道“说实话,以本酒肆菜,以小娘子之才,这样小店面有些屈才了,小娘子可曾想过去东西市开间大些酒肆” 谁不想去cbd开豪华酒店啊但是沈韶光笑道“儿固然又馋又饿,但也只能一口一口地吃啊。” 邵杰领会她意思,非是没有此志,只是目前还不能够罢了。小娘子又聪慧,又谨慎,他日保不齐真能成为这长安城富商大贾中排得上号人物。 三人聊了几句,看他们喝得差不多了,沈韶光问“给二位郎君上一钵甜香八宝饭吧” 两人自然无有不同意。 八宝饭是后世常见席末甜点。沈韶光小时候去吃酒席,哪怕吃饱了,这八宝饭也要再吃两口。 八宝饭蒸起来不麻烦,碗底下抹一层油,把煮过莲子、银杏和桂圆、葡萄干等干果子铺在碗底,然后放煮了八成熟糯米先煮再蒸,是为了这饭更粘糯软烂,米上放用猪油和糖拌过豆沙馅儿,豆沙上再覆糯米,如此把碗填平,上笼屉蒸。 蒸好后在屉子里熥着,什么时候要吃,端出来倒扣在大盘子里,再浇上一层酪浆后世多是浇冰糖汁子,也有浇蓝莓酱草莓酱各色果酱,总之,香香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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