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车山雪的记忆已经恢复到了二十来岁的时候。 仿佛是将过去经历过的再重复一遍,再成长一遍。此刻站在这里的不是一百多岁大权在握的车山雪,而是那个睡觉都会带着剑上床的天才车山雪。 但现实是他已经用不了剑,而且在剑道上,他的宿敌已经将他远远甩下。 永远都没办法在剑道上和谌巍相比了,这就是如今的事实。 就像是上一刻宿敌还是那个能被他打得三天下不了床的货,下一刻却成了天下无敌的大宗师,无法不让人产生时光错乱感。 车山雪低下头,握紧了星幕。 另一边,失去剑符的刘伯光没能在谌巍的剑下撑过几个回合,数招后他肩上鲜血迸出,一条胳膊滚落在地,平整的伤口沾满血泥。 而他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和自己的胳膊一起摔倒在地。 谌巍正好给他最后一击,突然有人高声呼喊。 “不要!” 围观的人群里一阵骚动,几个呼吸后,一个人连滚带爬地从人群挤过,冲到谌巍剑下,想也不想就噗通跪下,埋头高声道:“请掌门手下留情!” 这声音车山雪竟然认识,是刘明业。 如果他靠眼睛分辨,说不定都认不出这个跪下的人会是刘明业。 青城门人所认识的刘明业,是个习武根骨很不错的年轻人,脾气好,比其他刘家人都明白道理。不管他在家人面前是什么性子,在青城门人中,刘明业会为受欺负的师弟师妹们仗义执言,习武办事有条有理,身边的人都照顾得没有差错,要说让人信赖的师兄,很多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刘明业对自己的师兄形象也十分注重,近乎偏执地维持自己风度翩翩的面具,衣服上不能够褶子,佩剑上不能有划痕,在家里,也就他胞弟刘五少能忍受他的脾气。 而此刻,跪在剑下的刘明业,哪里能见到过去的半点风度翩翩? 他外袍只剩下半只袖子,靴子也跑丢了一只,束发的玉冠不知道丢到哪里,散落的头发看起来比刘伯光还疯。 这样狼狈的他跪在谌巍剑下,在众人眼中反而比曾经风度翩翩的他更为引人注目。 刘五少也从人群里挤出来了,是他在被青城弟子包围刘园的时候偷偷溜走,趁守卫不注意,把刘明业从牢房里放了出来。此刻这位年轻人犹犹豫豫地站在边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跑去和兄长一起跪下。 青城门人抬眼张望,发现刘家人来的不止他一个。 不知什么时候,很多刘家人安静地冒出来,基本不是大家眼熟的那些刘家人,而是平日无比安静,不惹事不动手,被同族兄弟姐妹衬托得宛若不存在的那一批人。 这些人里,有人依然安静地站着,也有人和刘明业一样向谌巍跪下。 刘明业颤抖地说:“请掌门明鉴,副掌门他是受人蒙蔽……” “受人蒙蔽觉得自己被亏待了?”谌巍打断他,反问。 刘明业无法反驳,而谌巍抬起头,环视站在周围的自家门人。 “我向来懒得在开战前讲什么道理,”他缓缓道,“因为我剑即是我道,千言万语也在一剑之间。不过今天大概有不少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说一两句。” 他将剑归鞘,却挥袖甩出一道剑气,让地上奄奄一息的刘伯光翻身朝上。 “我青城亏待过刘副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