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柱不可胡闹,今后对丁先生要多多尊敬。”绿珠呵斥了拴柱一声,又对李伟年说道:“人鬼不宜久处,小妹为兄长和丁先生送行。” 说罢,绿珠一挥手,鬼府前厅正门打开,一条明镜般的大道,从大门处向外铺出。 “兄长,你跟着丁先生,顺着这条路走即可。小妹拜别,后会有期。”绿珠再次屈身致礼。 李伟年慌忙伸出两手,让绿珠不必多礼。这妹妹礼数太多,可让李伟年今夜难为死了,因为他不知道在绿珠活着的年代,男人该怎样向女人还礼,握手,抱拳?还是拥抱?或者敬军礼? 丁二苗看李伟年出了丑,这才嘻嘻一笑,对绿珠一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绿珠正要还礼,却见丁二苗已经转身,左手抓住李伟年的手腕,右手二指并出,一点前路,口中喝道:“五丁开山,破——!” 啵的一声响,身边空气激荡,鬼府中已经不见了丁二苗和李伟年的身影。他竟然不走绿珠开出的明镜大道,直接打破鬼府院墙,带着李伟年扬长而去! 绿珠怔怔出神,口中喃喃:“果然有神通,但愿他能帮到我和致远。” “这厮好可恶!”拴柱却手指前方,大叫道:“走就走吧,干嘛打破我们的院墙?!” 李伟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也没察觉到脚下有行动,只觉得眼前一花脑袋一晕,就已经站在了巫玉河的河堤上。 前方两三百米外,有两盏探照灯的灯光在左右巡回,正是亲水家园项目工地! 听到拴柱的叫声,李伟年才使劲地摇了摇脑袋,迷茫地问道:“对啊,二苗哥,走就走吧,你干嘛打破我绿珠妹妹的鬼府院墙?” “你妹妹是鬼呀,而我却是捉鬼法师。”丁二苗得意地道:“堂堂茅山弟子,顺着鬼的指点,才能走出鬼府,你说,这多没面子啊!” 说着,丁二苗从李伟年的衣襟上,撕下一条布,包扎自己血淋淋的左手中指。 刚才收了拴柱的小纸人,丁二苗就把手背在身后,指甲划破指肚,用鲜血,偷偷在右手心画了一个五丁开山符,这才能打破绿珠的鬼府院墙。不过用指甲划开手指,力道不好控制,伤口大了点,现在血流不停。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李伟年吃了一惊,稍后又反应过来,问道:“二苗哥,流了这么多的血,打破院墙出来,争一个面子,划得来吗?本来,我们可以照直走出来的。” “你懂个屁。”丁二苗包好了手指,拍着李伟年的肩膀,文绉绉地说道:“子曰,宁可食无肉,不可……不装逼!” “呃……”李伟年登时无语。他和孔子不熟,不知道孔子有没有曰过这句话。 看着李伟年茫然发呆的样子,丁二苗心中一声叹息。 破墙立威,不是自己想装逼,而是拴柱和绿珠,对待小袁小杜杨德宝等人,也太过份了点。自己身为茅山弟子,再不给他们姐弟一点颜色,当头棒喝惩前毖后,学这道法何用? 若是换成师父仇三贫在此,只怕当场就要拿下她们姐弟二人,直接废去道行,交给鬼差带至阴间,哪里还有这么多絮絮叨叨? 丁二苗扭头四看,又看看天星,确定了方向,盘腿而坐,念了几声咒语,把刚才带出来的纸人撕碎,抛向了天空。 夜风悠悠,刮得这些碎纸屑飘飘荡荡,向着医科大附属医院的方向而去,瞬间不见痕迹。 “二苗哥,小袁和小杜,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李伟年问。 “马上。”丁二苗站起身,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土。 李伟年踌躇了一会儿,又问:“二苗哥……刚才,绿珠的鬼府,在、在哪个方向?” “问这个干什么?”丁二苗盯着李伟年的脸,反问。 这家伙,也太痴心了吧?人家喜欢的是唐致远,不是你。即使你和唐致远有些相像,充其量也只是个替代品,人家用来找一点感觉而已。菜盘里的鸡肋,戏台上的龙套。用万书高的话来说,备胎。 “我想再看看……”李伟年低头道。 丁二苗一笑,冥间和人间,根本就不在一个时空和维度,是你想看就看的吗? 想了想,丁二苗不忍过分伤他,就胡乱一指天空:“在那个方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