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一个中年儒生,白衣白面,长须飘飘,手中抓着一只金光闪闪的算盘。 而他们身后的小兵,虽然也骑在马上,但是却没有盔甲,只是寻常的布衣打扮,头发束在头顶,又垂至脑后,分成两三股发髻。人人手持钢刀,肩背长弓,生龙活虎。 这是哪个朝代的装扮?看那领头将军的盔甲样式,似乎与造反称王的吴三桂有些相像。 李伟年一声也不敢吭,稳住身形,死死地打量着走来的队伍。 不管来的队伍是人是鬼,李伟年都知道,自己跳下去,绝对打不过他们。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他李伟年只有一个人在这里,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 “兄长不要出声,这是阴兵借道。”绿珠的声音忽然轻轻传入耳中,细若蚊蝇之声。 李伟年微微一颤,侧目去看,却看不到绿珠的身影。 “兄长不要找我,我附在树叶之上,你看不到我的。”绿珠的声音又说道:“看打扮,这是一队晚明时期的阴兵,却不知他们来这里干什么?那黑袍道人和白衣书生,莫非就是黑白无常……?先看着,千万别说话。” 李伟年缓缓点头,示意明白。听说黑白无常亲临,李伟年心中更加担忧,忍不住多看了那道士和儒生几眼。 只见这队晚明阴兵策马向前,不大会儿就已经进入了坟场腹地。 黑袍道人一举手,整个队伍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动作整齐划一,人马各自安安静静,显见平时训练有素。 “将军,丁家孽种,应该就在此处!”黑袍道人坐在马上,转身抱拳,向那领头的黑脸将军禀报。 树上的李伟年汗湿脊背,果然,这些家伙是来对付丁二苗的。黑袍道人说的丁家孽种,除了丁二苗,还能有谁? 可是,丁二苗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他们对丁二苗如此憎恨恶毒? 白衣儒生把手里的算盘打的劈啪作响,也点头道:“只在这里三里方圆之内。” “下马!”黑脸将军一挥手,声音威严:“给我围住这片坟场!” “得令!”几十士兵一起抱拳答应,然后纵身下马,脚下不停奔赴四周,人影翻滚,瞬间分布在四方草丛之中。部分弓箭手,已经扣箭上弦,蓄势待发。 仅留下七八个亲兵,护卫在将军身旁。 黑脸将军也翻身下马,动作矫健利索。 他环视着四周,对黑袍老者和白衣儒生道:“刘天师,田先生,你给我找找,看那小子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 天师?那老头子道士,竟然是什么天师?李伟年更加忐忑,为丁二苗担心不已。 白衣书生也飘然下马,拨着算盘算了半天,抬头道:“难不成又是一个死人?怎么推测不出他的方位?” “就是死了,也是才死不久,魂魄应该还在。待我看看。”说罢,黑衣老者翻下马背,手持罗盘四处张望。 白衣儒生继续打着算盘推算。 “喔喔喔……!” 远处一阵沙哑的、不伦不类的鸡鸣声,突然响起。 李伟年在树上气的七窍冒烟。这万书高,竟然还不如周扒皮,连个鸡叫都学不来! “怎么会有鸡鸣声?”阴兵首领,黑脸将军,睁大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扫射。黑袍老者和白衣儒生都是一愣,各自停止手里的动作。 “难道这里的天,这么早就要亮了?”书生皱眉道:“也不过几千里路,怎么我们走了半夜?” 一声未毕,第二声鸡鸣又起:“喔喔喔~~~~~~” 这次,万书高学的有点像了,嗓音彻底放开,比上次好得多,但是依旧没有引起事先布置的公鸡们的共鸣。 黑袍道人凝神听了半晌,道:“且莫管他,正事要紧。等我来看看,丁家孽种是死是活!”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