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竹再次送了三勺药,白瓷碗里只剩下了浅浅一层黑色的药汁,放下了瓷碗,说道:“好了。只是今晚上你们两人轮流守着,若是生了高热,喊我就是。” “是。”两个丫鬟都应了下来。 白芨多看了李薇竹一眼,小姐对沈逸风究竟有没有生出旁的心思?白芨尚且不知晓上一次李薇竹拽着沈逸风的手臂,把他从手里捞上来,要不然这会儿只怕认定了李薇竹对沈逸风的心思了。 “小姐,你有没有同李夫人论医?”白芨问道。 李薇竹摇摇头,“洗漱了一番,继而是小憩,转眼就到了这个时辰了。”左手捏着沈逸风的面颊,控制着让他张开牙关,这会儿有些僵了,李薇竹活动着手指,白芨见状伸手揉搓李薇竹的手指。 白芨的力度适中,让李薇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前几日大约是赶路辛苦,今日里给沈逸风救治又是废了一番心力,下午睡过,这会儿仍然是有些倦怠。 “我们在谷里待多久?”白芨再次问道。 李薇竹摇摇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沈逸风,“等他醒来才知道。”若是他真的不要他的这条命,被亲人的所作所为伤了心,她会带着沈逸风回到襄阳城里,若是他还要活,只怕她要一路上陪他去寻找那三味药草了。 白芨的心尖儿一颤,事情向着她最不希望发生的方向走去,“李夫人也是大夫,难道不能把沈公子留在谷中?” 李薇竹沉默了一阵,若是沈逸风当真同意了让自己医治,恐怕白芨会反对自己医治他罢,支支吾吾说道:“这里头还有一些旁的事情,晚些时候我确定了再告诉你。” 是确定她对他的心思吗? 白芨的心中有些发疼,有些凉,看着李薇竹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是应了下来,“好。” 李薇竹假装没有看到白芨的表情,她的心中也是发虚的,若是当真要给沈逸风治病,她日日替赤身裸·体的他行针,白芨会反对吧…… 且再等等,等她问清楚了沈逸风的意向再说。 夜里是茜草守着沈逸风的,前半夜还好,后半夜里沈逸风的身子烫的惊人,茜草给沈逸风的额头搭了凉帕,仍然不见他烧退,就喊醒了在碧纱橱里睡着的李薇竹。客房里还有碧纱橱,李薇竹担心沈逸风发热的更厉害,就留在了外间,而客房的位置有限,白芨则是安置在了下人房里。 “你在屏风后守着。”李薇竹对着茜草说道,“我来就好。” “是。” 跳跃的灯火勾勒出两人的身影,茜草看到小姐伸手解开了沈逸风的中衣,她别过了眼,不去看那投影。 李薇竹给沈逸风脱了衣裳,继而则是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先用帕子沁了水搭在他的额头上,之后打开了药箱拿出了烈酒。 打开烈酒的软木塞,烈酒的味道就弥散开来。随着李薇竹的倾倒,满屋子都是烈酒的味道。 若是寻常的发热,用过了药捂一捂就好了,只是沈逸风烧得太狠了,继续捂着就不合适了。 李薇竹解开他的衣衫的时候,他甚至言语呢喃开始说起了胡话。如果不快速让他体内的热降下来,这位惊才绝艳的沈世子痴傻也是有可能的。 自从茜草喊她起来,李薇竹的一切动作都轻而快,只着一件中衣,披着玉色风衣就来到了沈逸风的床前。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