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芨的病没有多么严重,只是这些天舟车劳顿,身体疲乏导致的晕倒。 “我没事的。”白芨说道,“世子和小姐不是要去来福楼吗?”她不敢耽误了李薇竹和沈逸风两人外出,毕竟前日听到了李薇竹说起天山雪莲之事,只有去了来福楼去买下一些文雅之物,才能够讨了文夫人喜欢,从而得到那药物。 “我留下照顾白芨。”茜草说道,她也看出了李薇竹和沈逸风之间微妙的感情所在,便如此提议。 李薇竹一愣,想到了自己和沈逸风一块儿去来福楼,面上一红,最后应了下来。换上了麻布半袖襦裙,头发梳成丫鬟常用的双丫髻,再略略装扮一番。 李薇竹看着昏黄铜镜之中的自己,也是感慨,殊不知为了沈逸风,她已经做了多少次的第一次了,第一次为男子带头巾,第一次为男子做全身的针灸,现在又第一次的为了这个君子般的男子扮作了侍女。李薇竹不知道,就是这一次次的第一次,也会让自己的心慢慢面向面前的男子。 “你的手好些了吗?”沈逸风问道。 “好多了。”李薇竹说完,就推动着沈逸风的轮椅。 李薇竹和沈逸风来到来福茶楼门前时,还未到巳时,可茶楼里已是热闹非凡。 文人学子们围坐一圈,中间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大概是为了方便众人切磋准备的。偶有人起身高声诵读一首诗歌,其他人或摇头晃脑品评赞扬一番,或不服气的辩驳不妥之处。角落处有人静静抚琴,周围听者无不闭眼沉醉聆听。仿佛诗与琴是在两个世界,可又融合成一幅文人的世界,干净而美好。 “立恒这首诗不错啊,看来近日学问又是精进不少。” “多谢先生夸奖,小子还应多多学习。” “哈哈,老夫可没有夸大,立恒的学问在洛阳城也可以说的上是前首,就不必如此自谦了,不过年轻人这般心性可是不错,以后如若一直这般心性,日后必定有大作为。” “恭喜立恒兄,又被先生夸奖了,看来再这样下去,我们洛阳城这样的小地方可容不下立恒兄这样的大才子了” 李薇竹推着沈逸风在茶楼门前,正是看到这一幕。一位白衣青年站在众人中央,面带微笑的听着众人的夸奖或者是恭维,面容平静,没有一丝骄傲。 沈逸风倒是觉得平常,毕竟作为世子在京都也总是参加这样的诗会,甚至更多比这还要盛大。但是李薇竹心里却觉得忐忑,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满是文人才子的大诗会,看着站在众人中央的白衣青年,想到沈逸风前些天同她说过的京都里的诗会,竟是不由的想象到了沈逸风站在那里的样子,一定是比眼前的人还要潇洒,更加的耀眼和明亮。 又想到第一次在书院里见到沈逸风的样子,背对着阳光而来,虽然坐着轮椅,但丝毫不减风采,真是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想到这里,转头偷偷看了沈逸风一眼,微微红了脸。可转念又想着这就是沈逸风在京都时的生活,而自己只是一个从小就被家人抛弃的孤女,远离京都繁华的诗会,诗词歌赋更是只懂得皮毛,离这样弹琴赋诗生活很是遥远,怎么能配得上京都里最耀眼的公子呢。想到这里,李薇竹苦涩的一笑,转身低声对沈逸风说:“沈公子,我们进去吧。” 沈逸风察觉到李薇竹低落的心情,以为她是因为眼前的诗会而紧张,就微笑着安慰她。 “黛山,别怕,你的丹青在里头也是可以拔头筹的。”说完又温和的一笑,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让人生生的移不开眼。 这不是沈逸风第一次叫李薇竹“黛山”,可是每一次叫,李薇竹的心都跳的厉害,因为这是沈逸风为她起的字,沈逸风也说过,交好的友人之间都是互相称字的,一想到这些,又觉得其实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没有那么远了。 李薇竹听了沈逸风说的“拔头筹”竟是真的心情好了许多,暗骂了自己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为沈公子解毒,其他事情都可以以后再想,这样的无双公子若是真的英年早逝,岂不是太可惜了,思绪转换很快,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思量,只听李薇竹轻轻的回答了一句“恩。”就推着沈逸风来到了茶楼里间。 二人来到茶楼里间,先是扫了扫大厅了的众人。有身穿素色长衫的穷书生,也有绫罗光鲜的富家公子,还有一些带着帷帽的闺中小姐,甚至在二楼雅间偶尔撩起的门帘深处,静坐着些夫人们。 “京都里也这么热闹吗?”李薇竹小声问道。 沈逸风微微颔首,这熟悉的氛围当真让他想到京都里头的那诗会的盛状了。 这时麻利的小二跑过来,看到坐着轮椅的沈逸风,也就是诧异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