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就把蓑衣脱了,把斗笠挂在了墙上:“第一、第二、第四生产队的粮食遭事了。” 贺存和贺多多还在吃早饭,每人一小碗米粥配一个大马铃薯,虽然发了粮食,但是大米可宝贵得很,不能由着肚子吃。 现在秋收时节,贺存弄不到种谷,只好在空间的低地里洒了一些分到的粮食,引了池水灌溉,出不出苗也不清楚,不敢多洒。空间里的兔子长得不错,已经有两三斤,他分不清雌雄也不敢搞来吃,还想给它们留个后代。 倒是那个马铃薯,在地里长得很疯狂,他和贺多多两个人,再不济靠马铃薯也可以度日了,只是这东西就不能谈什么味道了。 “昨、昨夜的雨?”贺存咬完了最后一口马铃薯,有点噎着。 “昨天傍晚星星密布,谁想到大暴雨,第一、二生产队的粮食大半在晒场,被雨冲了个七七|八八,拦下一些,但损失惨重,第四生产队的粮食倒是弄进了晒场后面的草棚子里,但是昨夜斜风暴雨,基本浇了个透,现在温度高,这谷子只要一天,都会发了芽,天气要是晴得快,就是老天保佑了。”李大虎叹了一口气。 虽然第三生产队的谷子收了,可是那些受灾的粮食,都是血汗,农民一辈子和粮食为伴,到了丰收时节出这种事,谁心里也不好受。 “第五生产队的稻谷还在地里,估计要倒伏一片,天要不晴,情况跟第四生产队差不了多少,就看能扎起多少了。”李大虎把每个队的情况都分析了一遍。 粮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贺存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本来秋天就很少下雨,一般到了收稻谷的时候,天气都是晴的,可这雨一连下了三天,直到第四天上午才放晴。 这几天,天天是其他生产队粮食的消息,甚至,其他公社也有粮食冲走或者发霉的情况,一时间大家开始担心起借粮的事情来。 一般来说,在这个年代,嫁人也嫁得近,谁家里不娶媳妇、不嫁女儿,谁家里没个外生产队的亲戚,这要是女儿来家里借粮了,找个理由都要厚着脸皮,大家也开始有些慌张起来。 果然,天一晴,刘贵海就去公社里开了会,然后晚上便赶紧召集大伙开会。 他们所在的公社,就第三生产队保全了粮食,第五生产队发动队里老小去用稻草扎捆抗倒伏救下百分之七、八十,第四生产队的粮食都发了芽,第一和第二生产队就更惨,几乎没救回多少。 这个时候,只能自保,刘贵海也不能公开说一些不利于团结的话,只是在散会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告诫大家保管好粮食。 说白了,就是不外借,哪个家庭借粮的口子一开,基本就是自找麻烦。 公社每年要往上交公粮,虽然上头政策对受灾的地区进行了一些减免,但是没有收成,减免也无济于事,在救济粮迟迟没来之前,很多外队家庭已经开始饿起了肚子。 外队的人,在一两次走动试探后,开始厚着脸皮借粮食,每天来队里的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相比起各家各户的热闹,贺存在开始的几天倒是门庭清静,原主从贺家分了出来,妻子也跑了,他想着那些亲戚也不好意思上门来。 但是,饥饿会使人疯狂。 这天刚吃了早饭,原主妻子马兰芝的爹马四贵拄着拐杖,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娃娃来了。 贺存还没开口,对方就冲他跪下了。 “存啊,算是我这把老骨头求你了,你救救阿福,他要饿死了~”马四贵一哭,他手里的阿福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阿福是马兰芝大哥马迎春的小儿子,应该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大概是这些日子饿得狠了,哭起来也没什么力气。 贺多多从房里跑出来,看到跪在地上的马四贵,抱着贺存的腿没有走过去。 马四贵看了看贺多多,她不像上次见时那么脏兮兮黑黢黢的了,一头齐肩的黑发也扎了两个羊角辫,皮肤白净了不少,脸颊上还有两团浅浅的红晕,一看就是没有挨饿。 都说第三生产队的人家里有粮,他果然没来错。 见贺存没有反应,他接着嚎开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死了没关系,阿福年纪还小……” “叔……”贺存伸手要将他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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