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不清楚他们是怎样的人。”黑衣男子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把玩:“喏,你知道沈闻的腿是怎么废了的吗?是他娘亲给他下的毒,要是再晚点发现,他可就连命都丢了。” 宋琅微怔。 “他的父亲沈丞相少年时与夫人伉俪情深,约定终身不二娶。不过当上了丞相之后,老夫人整日想着要儿孙满堂,就埋怨他没有给沈家开枝散叶,耳边风听得多了,沈丞相也就慢慢接受了老夫人塞过来的女人。” 说到这儿,黑衣男子嗤笑了一声,手中的树枝慢慢捻动转起:“可惜,谁曾料想那素来温柔如水、端庄高雅的丞相夫人,却也是个狠角色。为了报复背弃信誓的丞相和专断蛮横的老夫人,她要让沈家彻底绝后,让丞相和老夫人痛苦后悔一辈子。” “为此,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打算放过。她不动声色地在日常膳食中下毒,将丞相毒害至不育,还多次向尚且年幼的亲生儿子下毒,陷害那些已经怀了孕的侍妾。呵,谁能想到竟有人连自己的骨肉都能随意利用、随意伤害呢,等到丞相最终知道了真相时,也就只剩这么半个香火了。” 说完之后,黑衣男子将把玩着的树枝随手抛开,对眼神沉重的宋琅说:“你也犯不着为他们感到伤心,他们兄妹其实本质上也差不多是继承了丞相夫人的性子。就算他们现在表面表现得再温和,对你再好,等到利益攸关的时刻,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肆意利用你、伤害你?”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来,爷再给你讲讲他们的缺德事啊……” “不用了。”宋琅冷声打断他的话:“我宋琅不至于连别人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分不出,更何况公子与小姐对我有恩,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怪他们。” “啧,你这海底来的女人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黑衣男子烦躁地躺下在墙檐上,枕着手看她:“打个商量吧,你这么执着要报恩的话,不如你跟我回去当血杀楼夫人,以后我们血杀楼再也不接刺杀沈闻的单子,你看如何?” 宋琅抬眸瞥他一眼:“虽然你长得丑,但是你想得美呀!你以为天底下就你一家杀手楼?” 男人赶紧支起手肘,撑着头看向她,语带劝说:“但是那么多杀手楼的头儿,除了我都是歪瓜裂枣啊!” 宋琅眉心一跳,思维完全不在同一维度还能愉快地交谈吗?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们血杀楼不接单,也会有其他的杀手楼去接。”宋琅瞥向他,语气诱惑:“要不,你把委托人的信息告诉我?” “哼!”黑衣男子冷哼了一声,无趣地躺回墙头,晃荡着搁起的腿:“不行,我们杀手也是有规矩的。” “好吧,我敬重你的职业操守。不过——” 宋琅无奈摊手:“既然我们谁也说服不了对方,那以后见面我不会再留情了。” 说完她扭头就走,丢下一句:“你放心,你的左手姑娘和右手姑娘,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下一刻,身后果然传来了重物栽落声。 ------ 两日之后的清晨,驿馆内停着数辆马车,众人整装待发,即将起程回到贺兰国。 沈瑶搂着宋琅的手臂,不情不愿地出了房门。院子里,一身月色薄衫的李青衿已经久久守候在外,房门一打开,他立刻便抬头望了过来。 触及沈瑶不耐烦偏开的目光,他眼神晦涩,却还是上前拱手,低声问:“沈小姐,可否移步院子外,与在下一谈?” 沈瑶转眼看他,撅了撅嘴,说道:“好吧!看在你那一晚陪我放了许愿花灯的份上。” 宋琅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远的身影,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时,沈闻推着木轮椅来到她面前,伸手将一只木匣递了过来。 “宋琅,这是我请一位名匠为你打造的软剑,你试试看可称手?” 宋琅立刻笑开,接了过来:“公子送的,自然是好的。” 她打开剑匣,取出剑细细抚过亮银色的剑身,然后简单挽了个剑花,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不过……宋琅疑惑低头看向沈闻的腰间,怎么感觉自己的这把剑和他的这么相似呢?连剑纹都相差无几? 原先一直含笑看着宋琅试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