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水很快抢回了她的奖金,她说:“我要去看洋车儿了,你站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 她姿势熟稔地跳上车,双腿迫不及待地踩了起来,风吹得她那两根大大的辫子一颤一颤的,甩起来利落美丽得就像出水的鱼尾。 谢庭玉站在原地,望着青天白日,朗朗清风,不禁翘起了唇。 …… 叶青水很快来到黑市,在巷子里等着她的钱向东擦了一把汗,凉凉地说:“你来晚了。” “昨天夜里就有两辆被人买走了,今早你又不来早点……” 他戴上毡帽、斗笠,贴着墙根坐下,几年如一日地守着一筐鸡蛋等人来买。 而他身旁用来装糯米鸡的篮子早就清光了,一片荷叶都不剩。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叶青水有些忍俊不禁。她说:“我这刚想好蛋也是能做早点的,我要是把蛋也收了,我八你二,做不做?” 钱向东早就想和叶青水提一提这个蛋的事情了。以前蛋是一分钱一只卖给她,但天气热了,她懒得动,也不大乐意做那么多活,蛋渐渐地就不买了。 他犹豫了一会,三七还差不多,但是万一磨跑叶青水,他上哪里再找个手艺这么好的人。 钱向东说:“成成成。” 叶青水笑眯眯地说:“这样你还得帮我另外找几样东西,我写给你看,帮我跑跑腿。” 叶青水想从兜里掏出笔,发现身上的衣服换了,于是她用拇指在钱向东的手掌写下几个字。 “黄油。认得字不?” 钱向东猛然点头。 “牛油,认得不?” 钱向东眉头一皱,但又很快点点头。 “蜂蜜、吉利丁。” 钱向东不认得后一个,不过他强记了下来。 叶青水又写了好几个,她低着头拇指一撇一捺地划起来,有碎发偶尔掉下来,擦过钱向东的手掌。 谢庭玉猜测叶青水很有可能去了黑市,他问了很多人,才找到这条隐秘的巷子。 他看见了路边停放的熟悉的单车,于是朝着巷子深处走了进去,再然后……他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叶青水亲亲热热地牵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低着头摸着他的掌心,目光专注得仿佛对待最重要的事似的。微风轻轻地吹动她额角的两缕碎发,那个男人还给她捋了捋头发。 谢庭玉唇边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深邃的眼瞳渐渐地发暗、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他送她衣服裙子鞋子,还费心费劲地吸引了一群人给她开一个表彰会,给她正一正名声。她穿着他亲手烫平的衣服裙子,在跟别的男人亲亲热热? 另一边,巷子里的钱向东不耐烦地说:“大妹子你头发遮我眼了。” 他用手撇了撇,顺便把她碍事的辫子拨到另一边,他这才意外地说:“咦,你今天这一身还怪好看的。” 谢庭玉跨着大步,几步上前一把捉住了叶青水。 “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仿佛跟冻住了似的,冷飕飕的,像首都十二月天里刮来的风、像凝起来的冰。 叶青水还想再写一个“牛奶”,没想到肩膀一沉,双肩被钳了起来,才一转头就看见谢庭玉冷冰冰的脸。 那张脸冷冷的,跟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却又很有区别。他的眼睛里仿佛夹杂着隐隐的怒气,眼尾斜斜上扬,眼神莫名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平生君:玉哥快气死啦 敲锣打鼓快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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