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水这丫头片子现在可不得了了,嫁的人好,婆家也喜欢,刚一回村逢人就发喜糖。一家一包。 李大婶偷偷留了个心眼,以前蹦得最厉害的那几家人这回连颗瓜子儿也没落得。然而自己家还有甜滋滋的奶糖吃。不仅如此,去年水井打出来那会,那几家人总是被沈卫民刁难,打一回水别人都打完了才轮到他们。 沈卫民是谁,他可是谢知青的兄弟。 李大婶更是坚定了叶青水这丫记仇,得罪不起,只能好好讨好。 叶青水只觉得小孩儿漆黑的眼瞳里流露出来的饥饿,让人看了不忍。她随手从桌子上抓了几颗炒熟的花生,分给了他们。 李大婶抱着娃催道:“水丫啊,新房子咱也建好了,啥时候来顿收工饭呀。” 她还记得叶家那顿能让人吃得满嘴流油的开工饭,绵软滑嫩的扣肉滋滋喷香,那顿饭吃得比他们家过年的时候还要香,滋味真让人难忘。 叶阿婆本来想着大年初一干脆就把收工饭办了,但是这些干活的社员们齐齐拦住她,劝她不急。 等叶青水回来做收工饭,吃起来才香、才够味! 叶青水拍了一下脑袋,今天碰到周老爷子的事叶青水心神不宁,哪里还有心思到门市买肉。她说: “今天刚开市,门市的猪肉摊排了老长的队。婶,你急着吃吗,不急就等过几天再做吧!” 李大婶哪里敢再催,她只是一直惦记着这顿饭。大队年尾分的猪肉,除了做成的腊肉、剩下的也吃得也差不多了,肚子里没有油,还不都指着叶家这顿饭? 不光他们、别人家都惦记着叶家还欠他们一顿有肥肉、有油水的收工饭。 叶青水和李大婶客套完了,低头看见阿婆小心翼翼地舔着拇指,一点粉末都不舍得浪费。 “这奶粉吃起来比麦乳精还香,花了不少钱吧?”阿婆问。 谢庭玉说:“不贵的,阿婆尽管吃。” 阿婆却把牛奶让给了孙女,“水丫也多喝点,” 叶青水没有舍得喝牛奶,而是把它让给了阿婆。 老人的苦日子过得太多了,吃上一点好吃的东西就满脸幸福,跟笑开了的花似的。 说话间,谢庭玉注意到了叶青水空荡荡的手腕,他蹙起了眉。 叶青水好说歹说让阿婆把牛奶喝光了,她回到屋子里掏出了周存仁的手稿,字迹遒劲有力,一笔一划写出来的,非常工整。 叶青水看得入迷了,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已经过去,手稿已经看完一半。 而谢庭玉此刻正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不经意地随口问: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叶青水下意识地举起了手腕,但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手腕。 谢庭玉被她这个迷糊的动作惹得弯起了唇。 叶青水挺喜欢自己新买的那只表,新年那段时间经常戴表也习惯了。有了表能看时间,不至于干完活就两眼一抹瞎。 不过……虽然她把表买了,心里也不算惋惜。 她迎着谢庭玉的目光,解释道:“我把表卖掉了。” 谢庭玉轻声说:“水儿,你把手伸出来。” 叶青水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男人,并没有动。 谢庭玉却托起了她的手,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扣在了上面。 叶青水只感觉手腕一凉,沉甸甸的有了坠感,她连忙低头看,一块银色的表落在了她的手里。 指针滴滴地有序转动,表盘精致,映着阳光折射出微微耀眼的银光。 “我……我不要。”叶青水下意识地要摘下来。 “送你一件东西这么难吗?” 谢庭玉的声音含着一丝落寞,他摁住了她作乱的手,声音难掩低沉: “这是一块女表,那天在商店里我见你看了很多眼,趁你没留意,把它买了下来。” 他把它买下来,满心欢喜地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一个午觉过后,她从外边回来,手腕上已经戴着一只表了。 他当时问她想要买什么,她却没把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告诉他,这一点认知让谢庭玉有些挫败。 叶青水听了男人的话,不知是什么滋味。 戴在她腕间的表,秀气精美,是她喜欢的款式。当时叶青水在商店里的时候第一眼相中了它,但后来询问了价格,太贵了,她没有买。 没想到谢庭玉却帮她买了回来。 叶青水看着谢庭玉微微暗下的眼,仿佛很沮丧。 谢庭玉揉了揉叶青水的头发,怕她立马摘下来还给他,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水丫,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