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冬逸啧了声,干脆将她拦腰抱起,省得磨叽。这小姑娘赶上好时候了,没撞着他年轻那会儿的脾气,哪个敢这样跟他说话,大概是嫌坟头的风景不够壮丽。 - 回到酒店,梁霜影第一时间跑进卫生间里吐了起来,男人眼疾手快地抓起她的头发,避免挂到脏污。她扒着马桶半跪在那儿,整颗脑袋快要丢进去,一股股的气从胃里窜上来,冲得她眼泪直流。 “……好难受。”她喉咙泛酸的说着。 他没好气的斥道,“喊什么难受?吐完接着喝啊,你不是千杯不醉吗?” 梁霜影大腿一软跌坐下去,意识飘零,他的声音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到不了脑子,她的眼神游离,自个儿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倒是把温冬逸逗笑了,“哎哟呵,念咒呢?” 话音刚落,她又扑向马桶,这回是吐了个干净。 虽说房间里不冷,瓷砖还是挺凉的,见她好一会儿都没有要呕的感觉,温冬逸扶起她移到了洗脸台前,“低头!”开了水龙头,他掌心盛了一把温水,捧到她脸上。 她开始自己接水洗脸,温冬逸想伸手去够毛巾,却发现她的头发缠在了手表上,他正要解开,她一边呼痛,一边想后退。他烦得将人往怀里一带,“别动。” 梁霜影垂着头,慢慢就靠在了他的胸前,她抬起胳膊环住了他的窄腰,他身上的味道,干净的像雪。似乎把酒精都吐了出去,连带着也清醒了些,她转动脑袋蹭干了脸上的水。 一缕发丝从手里拆落,他张了嘴,她先出声,“温冬逸,你能不能……”没有说完,她将胳膊圈得更紧,紧到埋葬自己哽泣的声音。 “二十几岁我自己出去创业,我心高气傲,发誓不借家里一分钱,可是当我遇到了最大的难关,才明白,不靠任何人是跨不过去的,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规则,遵守了,你的付出才有收获。马上我就要进董事会了,我得站住脚,所以这婚我是一定要结,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已经耽误你太久了。” 温冬逸握住她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她将脸颊上那些艳丽的红都吐掉了,小脸苍白,变回原来的她。他说,“你看清楚点,我就是这样的人,只会从自身的利弊考量,不会为了爱情这种东西,放弃有可能从中获取利益的机会。” 霜影看着他眼睛,深海般,若是放弃挣扎,便会不断下坠,她一直都看得很清楚。她眉间轻轻动了动,忽然,展颜笑了。 他不明所以的无奈,“我说什么俏皮话了?” 她笑得嘴角浮现出那两个小括号,“所以你是爱我的?” 女人他不缺,认识梁霜影纯粹是一时兴起,不知不觉,有了想据为己有的念头。温冬逸从没有把她当成宠物,在她身上花了钱,不是为了摆布她,是心甘情愿。有一段时间,他的确很忙,分身乏术,但答应要去找她的那天,就一定会去,他在飞机上想,我他妈是发什么疯,有这闲工夫,不如闷头睡觉。 可是,见到她的时候,又觉得,还是值了。 感情可以依赖培养,动心,往往只需要一个瞬间。奇怪的是,她买个早餐,捞个茶叶蛋的瞬间,他想到了余生。 “对。”温冬逸低声说。 梁霜影愣住了。她说着玩玩的,说来给自己开心的,他怎么就承认了呢。 温冬逸很是平静的说,“但又如何,我们不会有结果。” 她费解的拧起了眉,“我不懂,为什么,明明……” 他打断,“我给不了你名分。” 见她嘴唇微启,她在打什么荒唐的主意,简直好猜,以至于温冬逸有点狂躁起来,“不要说你愿意牺牲,我不想听!你愿意,我不愿意!” “梁霜影,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让你一辈子……就做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她是个清透的人儿,尚有大把的时间享受人生,谈一段正常的恋爱,精挑细选一段婚姻。不过,别在他眼皮子底下谈,别把请柬寄给他。 听了他的话,梁霜影仍是蹙着眉,想了一阵,抬眸问他,“既然你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完全可以不用管我见不见得光,满足你自己就好了啊,我都不在乎了,那你为什么不能?” 到底是不是酒精作用,她半醉半醒,角度刁钻,也问住了他。 迟迟等不到他的回答,瞧着他同样困惑的表情,她又想笑,又哭了,“温冬逸……” “比起你自己,你好像更爱我。” 慌乱之间,他欲言又止,躲开了她的目光,转身出了卫生间。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坐在了沙发椅上,他薄唇抿着烟嘴,急躁地点烟,吸了一口,咳了一声。 梁霜影脚底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