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笙扎了第一针,取第二针的时候安抚孩子母亲,“别紧张,应该是癫痫。” 黎菘起身让人群散开,别围那么紧,她记得在某个节目上看到过,户外抢救要保持空气畅通。 统共就一米见方的地方围着二三十个成年人,氧气都被他们吸光了。 跟孩子母亲一起疏散了人群,地上的孩子突然开始挣扎,症状比方才扎针前还要明显。 孩子母亲立刻就慌了,跪在孩子旁边拍打着孩子的肩膀,不断叫着孩子的小名。 黎菘看着揪心,抿着嘴一直盯着程易笙的后背看,莫名地觉得安定了不少。 方才刚要散的人群又乌泱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发表看法。 “这是治坏了吧?怎么更严重了。” “啧,这年头是个医生都敢上来干这勾当,想都不想就往人家孩子身上扎针啊,怎么下得去手。” “我在这儿住了三年多了,还不知道这里头是个医院。” “医院?挂着牌子了吗,几甲的?谁知道大门一关里面做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无良庸医害人啊。” …… 黎菘听完气得不行,恨不得立刻起身跟他们理论。但她见程易笙完全没受人群的影响,也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不给他惹麻烦。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原本就不宽的路硬是被看热闹的人群占了一半去,几十个人叽叽喳喳地吵得黎菘耳朵疼。 远处,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黎菘起身想查看情况,可放眼望去全是人。 她烦躁地插着腰站在原地,终于听见了医生疏散人群的声音,“让一让,让一让啊。” 黎菘瞪着眼睛,一脸凶相地走到刚才说话最难听的两个人面前,将人拨拉开,“都让开,让开,别堵着,让医生进来。” 医生抬着担架进来,看着孩子身上针还没拔,不太敢轻举妄动。 “谁让你扎针了,你有证吗你就扎?”为首的一个护士瞪着眼睛嚷嚷,说着就要把程易笙推开。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群也开始骚动,特别是方才就叫唤得最厉害的几个人,跟拔了毛的火鸡一样激动。 领队的医生示意护士别太激动,自己蹲下查看孩子情况,询问程易笙状况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学长?” 他激动地看着程易笙,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癫痫吗?” “嗯。”程易笙拔了针,示意担架上前,“把孩子带走吧,要看我的医师资格证吗?” 那个叫程易笙学长的医生招呼着同事把孩子带上车,“不用不用,学长,您别介意,他们这不是来得晚,没见识过您的风采吗……” 程易笙摆了摆手不愿听他多说,“赶紧走。”这人贯会打嘴炮的,一说起来没个停的时候。 等救护车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散了不少,路边稀稀拉拉还围着几个人闲谈。 程易笙将东西收拾好,然后看了看旁边满头是汗的黎菘,笑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黎菘后知后觉地开始发抖,声音都带着哭腔,“我怕你把人扎坏了……” 刚才闹哄哄地还不觉得,这会儿安静下来,她才觉得心有余悸,后脊发凉。 程易笙看她眼眶又红了,皱着眉道:“不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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