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莫名其妙的插曲,终于结束了。 他还是将那些画画了出来,每一幅都令人窒息。有一天他同样是大画家的父亲过来看他,无意间看到其中一幅,抽了一口气,问:“在哪儿淘的?” 沈青霭将它合上,“地摊上。” 沈父连着逛了一个月的艺术街,遗憾而归,临走前问:“那幅画给我?” 沈青霭拒绝。 所有的画用钉子钉上,不见天日。 他连着两年没画画,他每天晚上都做关于蓝娣的梦。不是好梦,他在梦里依旧抓狂,蓝娣桀骜又阴郁的眼神令人不适。 两年后的某一天,他的一个朋友告诉他:“蓝娣死了。” 沈青霭内心无比平静,问:“怎么死的?” “在酒吧门口,被人砍了十几刀,有两刀捅穿了肚子,流血过多,死了。” 哦。 奇怪,他再也不做关于蓝娣的梦。他又重新拿起画笔画山水画。 有人评价他三年后的首幅山水画:“罂粟花谢了。” 还有人说:“万籁俱静,销声匿迹,太沉了。” 这之后是很漫长很漫长的一个过程,时间仿佛静止。一个在他生命里不过出现几个月的女人,他没想过要花几年的时间去淡忘。 还忘不了。 他因此又错过一个人。 人生际遇,不知几何。 那就算了。大概再也无法有人能再这样突如其来给他一刀,将过往砍去,老树新生。 但人生际遇,不知几何。老天爷仿佛在跟他开玩笑,他再次见到“蓝娣”。 她一身职业西装,耳边戴着收听器,眉毛挑得老高:“mmp你听不见清场?!杵这儿当人形立牌吗!” 他只恍惚了一瞬间,不是蓝娣。茫茫人海,不过两张相似的脸。 但幸而他遇见了相似的这张脸,曾经所有的困兽相搏都偃旗息鼓。也就一瞬间的事,当他以为见到蓝娣的时候,一眼一瞬间,他终于放下:我不爱你。 嗯,我不是爱你。 他从场馆退出来,正打开大门,身后响起一阵张扬的高跟鞋声响,有女声道:“先生!” 沈青霭回过头去。 和蓝娣相似的女人走到他跟前,递给他一只烟,朗声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参展画家。” 沈青霭接过烟,微微颔首。 对方熟稔地掏出打火机,瞬间帮他点上,再次道:“对不住了,哥们儿。” 沈青霭微微一僵。 四目相对,女人挑眉:“不抽烟?” 沈青霭抿唇。他没想过她动作这么快。 “不抽烟接啥啊。”女人转手灭了烟,一挥手,“再会。” 第二天,两个人在展览馆再次遇上。 “沈、青……雨?”她念着画作边的名字,眉皱起来,“最后一个字念什么?” “ai(四声).” “沈青霭?”她“啧”一声,“取得奇奇怪怪。”她看了一会儿他的画,“嗯,不错,挺好看的,花花绿绿的,看起来清淡,颜色却不少。” 沈青霭哭笑不得。这是他收到过最直白的点评。 “我叫杨仙,白杨的杨,仙人板板的仙。你这片区的安保我负责,有事找我。” 仙人板板的……仙? 画展圆满成功,两个人成为点头之交。 结束的时候,沈青霭出于好奇,问:“你有兄弟姐妹吗?” 杨仙诧异地看他一眼,转而爽朗一笑,拍拍他肩膀:“追我直说,别绕来绕去。” 沈青霭拿开她的手,笑:“别误会,这句话只有表面上的意思。” 杨仙“哼”一声:“没有。” 沈青霭点点头,问:“我能追你吗?” 杨仙再次诧异地看他一眼:“你刚刚不是这个意思!” “这句话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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