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了什么?” “甚么也没有说!”阿珠还在嘴硬“她要死关我甚么事!先头大兄二兄回家来找她要钱,她还不是口口声声他们要逼死她,怎么不说是他们逼死的,却要来怪我!” 田氏不看她,只问那些下仆“你们哪个听见了她骂琳娘的?” 下仆们你看我,我看你,又有阿珠在旁边虎视眈眈,都不太敢站出来。 田氏说:“哪个说,我就把哪个调出南院来,要放良还是在家里做事,随意挑得。”腿上大概是没有力,移了移。下仆连忙让她往自己身上靠一靠。 下仆们一听,哪里不讲的,一个一个抢着说。 “回去就摔东西,好东西全砸了。骂琳娘丧气。” “以前没事就爱摔东西,也不是这一着。还打死了好些下仆。”那下仆把手臂撸起来给田氏看 “骂琳娘一个妾氏不过了个下仆,周家人给她几分脸,是看在她家里人救了周有容的面子上,要不是,白送给周家都未必能进门来。” “还骂了,不肯叫她堂堂嫡女回正房来教养。骂琳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下仆与家畜无异,却成天痴心妄想。对自己还敢摆出长辈的派头来。又说自己坐着,琳娘也敢同桌坐下,说,到了哪里也没有人跟牲畜同桌的。” “就在屋里边摔东西边骂呢。我们……奴婢们都听得见。” “琳娘就站在外头院子里听着。一直听。后来还笑了笑呢。怪碜人的。” 另一个抢着话说“你不要乱编。” 那个不服“确实是笑了。你当时不在,你怎么知道笑没笑。后来就叫嫫嫫来,装扮起来。” “我怎么不在,我就在院子里头扫地。” “你在那里扫地,她回头笑的,你怎么看见!” 眼看就要吵起来。还是田氏身边的嫫嫫喝止“只往下说!” “后来出门的时候,琳娘站在院子里头,望了半天的天。还说,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下仆又开始抢话。 “老小的声音,说,一辈子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就往夫人这里来了。” 阿珠听得心急“就算我是骂了,可我说的也都是实情,难道冤枉了她~!这一个家里,只有阿娘,我与阿芒阿丑,老夫人,才算得上主家。下头不论是妾也好,是妾生子也好,都不过是下人,是仆奴,老夫人早就说了,这些人,跟家里养的鸡啊猪的,原本就没有差别。后院那些妾生子,妾生女,哪一个不是下仆?我阿爹可知道他们是谁?长什么样子?阿贡不也是跟着阿丑做下仆吗!就这些人,阿爹可有给他们取过名字?便是大兄,名头上说是父亲的儿子,说是周家的长子,可那是看在琳娘的父亲对我父亲有恩,这是为了还欠他们家的人情。不使得别人家说我们家忘恩负义。这满都城哪个不知道大兄不是我父亲的儿子!我说她跟牲畜一样,有甚么不对的?”说得振振有词。 说着还要去打那几个下仆“你们好大的狗胆!以为我拿你们没有办法了是吧!”却被田氏身边的人架住,动弹不得。恼怒地挣扎“你们干什么!”又往田氏看“母亲,天下大家,哪一家是没有尊卑的?琳娘便是对我们家再大的恩,我也没有说不领她家的情,只是说她的身份与我们不同。难道这也错了。”努力想要淡化自己说的话。 “你是没错。这天底下,哪一家都有尊卑的。我们家特别一些。要是没有琳娘的父亲,也就没有我们这一家子人今日的荣华富贵,你父亲也没有受陛下青眼的命。”田氏话是这么说,表情却非常怪异,即恨,又像是舒心。 阿珠一听田氏也赞同自己,简直得意。甩了两下手,不想让下仆再押犯人一样押着自己。 田氏缓了一口气过来,继续说:“可你为人子女,这样逼死生母。却是天理不能容。” 阿珠听到这一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怔在那里,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嘴巴微微张着,看着田氏“这是什么话?” “你不是我的女儿老爷爷在神雕世界。是琳娘的女儿。”田氏终于说出这句话,好像吐出多年的恶气“就像你大兄一样。当年我女儿早夭,你父亲做主,把你从你生母琳娘那里抱了来,只当是我们还你外公的人情。你父亲说,这是我们周家欠你们家的。你做嫡女,你大兄做嫡子。” 齐田听着,往身后的嫫嫫看。嫫嫫讶异摇头。她听的事不是这么说的。但田氏既然这么说,也有她的道理吧? 嫫嫫不大明白。齐田却好像了然。嫫嫫便也不多话。 阿珠听了,怔了半天,随后又笑“胡说。明明你才是我母亲。我外家是田家。不是什么泥巴腿子。我阿娘是主母,怎么会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