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不敢?”李鹜轻声说。 沈珠曦还没说话,他的手就落到了她的脑袋上。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素来跳脱的声音今日变得格外低沉:“只要是你——” 沈珠曦心里一跳。 李鹜说:“老子蹲坑的时候,你也能跟我说话。” “我才不要!”沈珠曦变了脸色。 李鹜笑道:“呆瓜,快睡吧。你说得对,雕儿和雀儿没什么值得担心的。我们尽早赶到湖州,就能尽早和他们见面了。” 沈珠曦见他打起精神,高兴地点了点头。 李鹜恢复如常后,连空气都轻盈了许多。两人紧挨着睡下,身上盖着所有衣物。沈珠曦睡在冷炕靠墙的那侧,李鹜似乎嫌她睡得远,空了被子,把她朝自己拉近了一些。 他拉过她肩膀的手,自然而然地留了下来,沈珠曦只当他是在从她身上取暖,并未放在心上。 她努力催促自己入睡,以免明天拖累赶路,却不知道在她身后,李鹜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 就在十个月前,她还因为鞋底踩到牛屎哭了一夜。 如今她却安睡在冰冷的炕上,盖着沉重又不温暖的各式衣物,狼狈而寒酸地蜷缩着身体试图保存热度。 她原本是个公主。 她原本不该受苦。 即便她不是公主,她也不该受苦。他承诺过,他娶她,不是为了受苦。 “沈珠曦。”他轻声说。 “……嗯?”面向墙的那面传来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 “嫁给我,你后悔了吗?” “不后悔……”她嘟囔道。 沈珠曦回答的速度快到让他狐疑,她究竟听清了他在问什么没有。 他到底没有追问。 她原本是金枝玉叶的公主,现在吃不饱穿不暖,腿根被反复磨破,整日风尘仆仆地赶路,不但没有掉一滴泪,反倒调过头来安慰他,给他鼓气。 他如果叫她后悔,那还不如禽兽。 李鹜心中的忧虑,也被沈珠曦成功压了下去。 他不及沈珠曦对身边人的观察细致入微。李鹊没有推脱就收下额外的馒头,甚至明知他在场,也要收走李鹍的大半栗子肉,这些,都可以用他在提前谋划来解释。 李鹍不知道什么叫计划,分配给他的食物,从来留不到第二天。 为李鹍分配食物的事,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现在李鹊收走李鹍的食物,便是越过他,接管了保管李鹍食物的任务。 那时候,他就决定带着李鹍离开了。 如今他还能做的,就是像沈珠曦一样,相信而已。 第二日天不亮,两人又骑着大黄马离开了小山村。越是向东走,地上的雪就越稀薄,大黄马的脚程也就越快。 这样日出赶路,日落而歇的日子持续两日后,地上的积雪没有了,沈珠曦从自己口粮里省下来的最后一口馒头也没了。 绕过一面峡谷后,他们从狭窄崎岖的山路来到了豁然开朗的平原上。 “那是……”沈珠曦不禁在马背上坐直了身体。 数百丈外的地方,衣衫褴褛的上百名男女老少组成一条蜿蜒的长龙,缓缓地前进在平原上。 ※※※※※※※※※※※※※※※※※※※※ 色破外丝!今天还是匹萨节!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