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你这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恰好皇帝从外头走进来,刚跨过门槛呢,明黄色的衣袍在身后晃晃悠悠的:“谁说皇帝不急了?朕急得要命。” 昭阳立马站了起来,吩咐小春子:“去,去把煨着的那碗银耳莲子羹端过来。” “你坐着,没事不要操劳。”皇帝几步走到她身旁,按着她的肩要她坐下去。 “哪儿那么金贵呢,我又不是瓷娃娃。”她抬头冲他笑,“知道你这几日在前头忙,火气也大,我让司膳司那边做了点下火的东西来。那银耳莲子羹不甜,我特意嘱咐了不要放糖,免得你不爱喝。” 说着,她又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是主子,可娇贵着呢!特别是那张嘴,挑得不行。” 皇帝把话茬接过来,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是,是挑,尤其是眼光。” 她也不说话,拿眼瞧他,斜斜的,又娇憨又机灵。 他没忍住,伸手把弄着她脑门后面的那根小辫子,低声说:“要不怎么挑上你了呢?我有昭阳,天下皆知。” 昭阳由着他把玩她的小辫子,只慢慢地叹口气:“您这又是何必呢?立不立皇后,我也没那么在意,横竖知道您心里只有我,旁的都没那么紧要了。您要是因为我,因为这个,被天下人嘲笑指摘,那我可成了千古罪人。” “你忘了么,我在江南就跟你说过的,我不会让你做妾。”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很踏实地落在心口上,熨帖又温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昭阳抬头冲他笑:“可我倒是盼着晚些立后,晚些得到名分。那诏书一下来,我就没法在你这儿待着了。坤宁宫好是好,可离你这儿还有那么段距离,再也不能抬头低头都看到了。” 他顿了顿,很有决断地说:“那我就日日召你来侍寝。” 昭阳:“……” 这话刚好落入小春子耳朵里,他正端着托盘往大殿里走呢,冷不丁听见这种有颜色的情话,脚下也是顿了顿。但他是谁啊,德安□□出来的人,那可是人中人,俗称人精!他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走到桌子前头,把托盘那么一放。 “主子,银耳莲子羹。”他声气儿可洪亮着呢,一点没有什么不自在。 昭阳有点脸红,可再看看皇帝,看看小春子,主仆俩都一脸老神在在的。 得,这乾清宫里的人都是厚脸皮的主,她可自叹不如! *** 老四一直被软禁在玉华宫里,那玉华宫从前是静安皇贵妃住过的地方,如今老四被软禁在里头,也是皇帝安排的。 他这个四弟一心要他肝颤寸断,要他痛失所有,皇帝虽不见得会狠毒到杀了手足至亲的地步,可也要让他知道,日子不会好过了。 淮北的日子虽然不如这宫中气候宜人,但皇帝心里是清楚的,老四在那边完全是个土皇帝,极尽奢侈,夜夜笙歌。 他没管过,只要那位安安分分待在淮北,他可以让他做个潇洒的富贵王爷。 可如今出事了,他也不会再让老四过那种舒坦日子。 老四那个性格,阴狠暴戾,最记仇了,让他住在那玉华宫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的惨败,不管是当初静安皇贵妃还在的时候,还是如今他卷土重来的这一次,输就是输,再来一百次也是同样的下场。 皇帝把前朝的事都处理完了,在某个云淡风轻的春日里亲自去了一趟玉华宫。 那位容貌俊美的四王爷如今已经失去了昔日风采,胡子拉碴,衣衫不整。他坐在地上喝酒,一地乱七八糟的酒坛子把路都给堵了,零零散散还有些坛子的碎片,显然这位脾气不好的主儿心情不好时,把它们给摔了个粉碎。 皇帝绕过那堆酒坛子,走到老四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平静地问了句:“醉了还是醒着?” 老四抬眼,冷冷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但那眼神说明了一切,恨意是清醒的证据。 皇帝随手拎了把凳子摆在跟前,舒舒坦坦地坐了上去,看着老四那样子,语气里竟有几分愉悦:“看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我心里舒服多了。” 老四握住酒坛子边沿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指尖泛白。 “你是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弄到这玉华宫来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