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思量了一下,冷静地说:“这是家事,我们不方便插手太多,等宇文醒过来,让他自己处理。” 谢荡咽不下这口气,恼得不行:“哼,气死我了。”不过,还是要听她的。 两人一同往病房走,各戴了个黑色的口罩,姜九笙在前,谢荡在后面跟着,瞧了瞧她白色套头卫衣上沾的血迹,扯了扯自己的外套。 要不要给她穿呢?谢荡在想。 姜九笙突然回头:“你晚上在医院陪床,我明天再过来。” 他哼哼了一声,算是应了:“你别过来了,你一个女艺人,被拍到跑医院,记者又会乱写。” 什么怀孕,什么堕胎,乱七八糟的。 她不怎么在意:“不用管,我经常跑医院。” 炫耀你跟时瑾恩爱吗? 衣!服!不!给!她!穿!了! 谢荡一甩头:“哼!” 作天作地的小公主啊…… 姜九笙好笑:“荡荡。” 不想理她!他没好气地:“干嘛?” “你去打水给宇文洗漱一下。”男女有别,她帮不上忙。 谢荡果断拒绝,小性子上来了:“我不要。”他还没伺候过别人。 姜九笙稍稍严肃一点点:“别闹了。” 谁闹了! 谢荡挠了一把小卷发,头一甩,拖着尾音:“哼!” 哼唧完,他就去打水去了。 从急诊室出来不到十分钟,宇文冲锋就醒了,目光还有点散,绕了一圈,定住了,看了几秒,又闭上了。 姜九笙坐在床头的椅子上:“醒了吗?” 是她。 记忆回笼,还是跟做梦一样。 宇文冲锋睁开眼,刚要抬手捏眉心,才发现两只胳膊都缠了厚厚的绷带,有点刺痛。 她说:“你别动,伤口刚刚包扎好。” 他不动了:“水。”一开口,嗓子沙哑得不行,像被烟熏了,又干又紧。 姜九笙把病床往上摇了一些:“你刚做完催吐,还不能喝水。”又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还是和以往一样,性子有点冷,又有点暖。 宇文冲锋摇了摇头,拢着眉:“这下面子没地方搁了,让你看到我那个鬼样子。” 他也与平常一样,说得轻松,漫不经心似的,还是那个不怎么走心的公子哥。 他在粉饰太平,他在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密封好,他在把一个小时前抱她的手、看她的眼,都封存进记忆里。 不露痕迹地,把情深与放纵都藏好。 姜九笙很聪明,不过,所幸她不怎么懂男人,以为他的欲望只是那剂催情药所致。 见他不愿意多说,便也不谈,她只说:“你喝醉吐我一身的样子,我都见过,面子早没有了。” 还好,还是以前的相处模式。 宇文冲锋语气轻松了:“哪次?” 姜九笙想了想:“去年三月演唱会的庆功宴。” 不对啊,他问:“不是谢荡送我回去的吗?” 去年三月庆功宴,他们三个一起早退了,在路边喝酒撸串,三个人一共喝了两瓶二锅头,姜九笙酒量好,谢荡耍诈,在酒里兑了水,就他一个人醉了。 不过,他明确地记得,是谢荡送他回去的。 姜九笙旧事重提,不禁莞尔:“他半道被车门刮了手,去医院看手,就把你扔给我了,你在车上吐了我一身。” “……” 宇文冲锋原本惨白的病容,难得添了一抹羞窘的红:“你怎么没说。” “怕你没面子。”也怕宇文冲锋知道了会揍谢荡。 “妈的,老子还比不上他的手!”宇文冲锋被气笑了,身上还穿着那件染血的白衬衫,越发显得脖颈白净,扭头扔了句,“谢了。” 他谢的是晚上的事。 姜九笙语气随意,也回了句:“不用。” 要是她有难,他同样不会坐视不理。仔细回想,似乎是这样,每次打架闹事,她、宇文、还有谢荡,都是一起,谢荡说这是臭味相投,宇文冲锋说是英雄惜英雄。 谢荡端了盆水进来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