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刘汝康的脸色:“爷,就让他们这么干等着不太好吧?那高判司好歹也是……” 刘汝康瞪圆了眼睛,用力拍了三下桌子:“好歹也是什么?!是高家的人?是靠着太后和安国公荫庇,沽名钓誉的今科状元?老子最看不起他们这种的人!” 那家丞没办法,只好又退了出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 家丞走进刘汝康的房间,只见刘汝康焦急地走来走去。他一见家丞,立刻期待地问道:“怎么样,他们急了没?” 家丞又擦了擦汗:“还、还没……”心里道:老爷你倒是比他们还急了百倍呢? 刘汝康大怒,狠狠拍了三下桌子:“都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急!” 家丞看了眼可怜的桌子,心道看来这张桌子是撑不过这个月了。老爷损坏桌子的频率是越来越快了。 刘汝康咬牙切齿道:“格老子滴,让他们继续等!” 偏院里,引鹤已经等的没脾气了。他可怜巴巴地问高展明:“爷,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要不咱改天再来吧。” 高展明心知刘太守这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此时已是正午了,他打了个哈欠,道:“我睡个午觉,你要是困了,也躺会儿吧。” 又过了一炷香,家丞走进刘汝康的房间。刘汝康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高展明还在等着了。刘汝康问他:“他们说啥了?” 家丞摇了摇头:“他们在院子里躺下睡了。” 刘汝康怒发冲冠,险些把桌子拍烂:“格老子滴,老子还没睡,他们倒睡了?!” 家丞于心不忍,小声道:“要不给他们奉杯茶吧……” 刘汝康瞪他:“不许!” 家丞耸耸肩,又退了出去。 转眼到了下午。 家丞走进房里,向刘汝康汇报道:“爷,那高展明跟他的随从在院子里下棋呢。” 刘汝康又要拍桌子:“哪个天杀的给他们的棋?” 家丞摇摇头:“他们问院子里的奴才要了棋,那奴才没给,他们自己捡了几块石头,在地上画了幅棋盘……” 眼看刘汝康又要发火,家丞忙道:“老爷,奴才刚刚躲在柱子后头偷偷看了会儿,那高展明好像和传闻里的不太一样。奴才听县里的人汇报说,那高展明来的时候就带了两三包简陋的行李,随身只有一个小厮伺候,就是他的书童。” 刘汝康吹胡子瞪眼:“那是故作姿态懂不懂?你以为他是怎么连中三元的?乳臭未干的小子,就凭他自己?表妹的信里早就说清楚了,高太后殿试事前给他透了题,结果皇上临阵换了题,他就做的一塌糊涂!皇帝当场落了他的卷,高太后还硬是把他弄成了状元!一个翰林他都当不好,册文都能写错,这种家伙,能有什么出息?他在京城里叫人给捧着,到了老子的地盘,老子就一定要让他吃吃苦头!” 刘汝康的母亲是赵家嫡女,贵妃赵金燕就是他的表妹。他天生是个火爆脾气,虽然出身高贵,但却性格耿直、不知变通,最讨厌那些个靠着门第荫庇却无真才实学的纨绔子弟。朝上要将高展明外放到嘉州的消息一出,赵金燕立刻写了信给刘汝康送来,在信里痛陈高展明的数条罪状。刘汝康看了信,又听了些外面对高展明的传言,自然对高展明看不上眼。 他才不管什么高家李家,只要高展明一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他就立刻把高展明赶出嘉州去。 家丞道:“老爷,算时辰,那新来的都督也该到嘉州了。老爷要不要奴才备份礼送去?” 刘汝康嗤了一声:“什么狗屁都督,不就是个吃干饭的么!不用管他!” 家丞为难道:“都督大人若是不来,也就罢了,可他人都到了嘉州地界上,老爷要是怠慢了他,难保不会落人口舌。” 都督一职,一般都是亲王遥领,只是吃个田供,很少有人会真的跑到属地上来。就算来了,也是在属地上建个奢华的府邸,偶尔来享几天福,装模作样地视察一番,也就又回去了。 先前兴元府的一位都督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