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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女画喏,就发敕送尚书省去做。”

    她大方地将未来一年的支度国用决策权放给了李乘风,实际上却是将鱼食抛出去,还是让他们自己去争。君相分权,政事堂才是诸衙署的领袖,李乘风身为储君,有没有本事左右政事堂,很重要。

    奏抄原封不动落在脚边,宗亭低头捡起来。他明白女皇是想探一探李乘风的掌控力,不过用别的事试探也就算了,这件事绝对不行。于是他“忠言”提醒道:“陇西大旱才过,关陇兵乱刚刚平息,倘这时候再缺衣少粮,后果谁也无法预料。吐蕃狼子野心愈盛,西北边上从不太平,关陇倘若不稳,陛下恐也难安眠。”

    他上前一步,重新奉上奏抄:“度支侍郎拟的这奏抄,陛下还是有个数为好。”

    这言语里藏了威胁。鬼知道上次关陇兵乱是什么□□,现在又拿这点来吓唬人,女皇额角隐隐跳痛,头疾似乎又要发作。她顿时满心烦躁,低头翻开奏抄将供军部分浏览了一遍。度支的计划明显有所偏向,对大旱刚过的关陇而言的确是有不妥。

    她本心甚至想削关陇的兵,但西北军防一旦薄弱,吐蕃便会趁虚而入;但就这么养着这头猛虎,她既不甘心又不放心。

    额颞猛地跳痛几下,带着眼眶都抽疼,她抬手一按,压着声音道:“朕知道了。”又转而与起居舍人宗立道:“让度支侍郎到行宫来。”

    宗亭也不打算再拿回那即将变成废纸的奏抄,往后一步躬身行礼:“臣先告退。”

    他挺直脊背堂而皇之地走出宴厅,让贺兰钦师生见识了他的得势与嚣张。然这对师生看着他背影远去、最后消失在门口,也只是各自执起茶盏饮茶,仿佛刚刚什么都未发生。

    但筵席到底有了变化,女皇头风又有发作苗头,不可能继续待着。一旁的宗立便寻了个冠冕理由提醒她:“陛下,曹御史今晨就到了行宫,恐是有要紧事,可要召见。”

    “不用让他过来,让他等着。”女皇执盏饮完茶,霍地起了身,很是随和地与李淳一及贺兰钦道:“不用送了,继续吃吧。”

    师生二人随即起身,女皇飞快地穿过宴厅走了出去。

    宴厅内秋风涌入,铃铎声也被带进来,显出难得的清净。无丝竹扰耳,饭食丰盛,便是怡人的宴会。师生二人沉默不言地各自享用了一会儿美食,李淳一先是起身,贺兰钦则亦跟着站了起来。

    内侍恭送二人离开,李淳一走在前,贺兰钦行在后。待出了庑廊,李淳一却转头:“说实话老师前来参加制科,我感觉很突然。方才不便询问,现在老师可否告知学生为何来应举呢?”

    贺兰钦却道:“殿下应先从改口开始,我已不是你的老师了,哪怕私下里也不要再如此称呼。”他袖袍被风灌得鼓起来,神情是十足文雅。

    李淳一却说:“一日为师则终生为师,何况先生于我有再造之恩,学生私下还是不能造次。”

    贺兰钦继续前行,轻摇摇头淡笑道:“殿下要明白,这世上并无永恒不变的关系,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此言,大多是一厢情愿的固执,其实是没道理的说法。”

    既然他都这样说,李淳一便不必再纠结称呼。

    避开了行宫守卫,两人往东去。

    林木秋色浓,涧溪流水急,二人继续前行,贺兰钦随口问道:“殿下身体还好吗?”李淳一似乎在想别的事,只顾着往前走,他便喊她一声“幼如”,她这才止步回头:“哦,好,很好。”

    “没人同你讲你有哪里不妥吗?”他淡淡地问。

    李淳一本要脱口而出讲“没有”,但她骤想起晨间从宗亭那里获知的“难孕”一事,便皱皱眉,回贺兰钦道:“有。”

    “那就是了。”贺兰钦道,“纪御医的诊断虽不易出错,但是——”他看向李淳一,缓慢提醒道:“医者也非神明,所言并不绝对,诸事都有意外,你还是小心些为好。”他分明已知李淳一难孕的事实,这话讲出来便有了另外的意思。

    难孕不等于不孕,倘若放纵情.事,万一现在有孕,对她来说是不利的,因此让她小心。

    李淳一心中咯噔一下,贺兰钦又说:“你与M.dD-nE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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