驮回来了,酒席都没摆。老二刚成了亲,你就要分家。还说什么,城里的铺子归你,田产归老二。那铺子出息多大?你说霸就给霸了,就连地你也不肯给。你爹留下的明明是三十亩良田,你另外买了三十亩薄地给老二两口子,直接就把小夫妻俩扫地出门了。你占着你爹留下的大房子,把原来你爹没发家时候住的破房子给了老二。那房子多少年没修葺了,房顶都长草,四面都漏风。这种事你都干,你亏不亏心哪?现在说得好听,你当青梅村里都是傻子,不知道你当年干的好事?” 庄山和一番话噼里啪啦吼出来,比村里那些专会撒泼吵架的娘们儿嘴皮子还利索。倒是条理分明,逻辑清晰,让杨雁回一听便明白了那些陈年旧事的来龙去脉。 杨岳闻言,脖子一梗:“话不能这么说,到底是亲兄弟,翻旧账没意思,今儿拿不出钱来,明儿我们大鸣就没命了。” “你现在知道是亲兄弟了?早干什么呢?当初为了生计,老二大老远跑到泷州的鱼塘去帮人做工,老二媳妇一个女人管着三十亩地,还要天天织布。这好不容易老二攒了点钱,还学了手艺回来。夫妻两个狠下心卖了薄地,又去我那和老二媳妇儿娘家借的钱,这才能挖了鱼塘、买了鱼苗、鱼饵,请了人开始做养鱼的生计。老二是个厚道人,不想让媳妇儿再吃苦,鱼塘建好后,就让媳妇儿好好在家歇着。老二媳妇儿争气,从那以后,给你们老杨家一连添了两个大胖小子。可是老二紧着赚钱养家、还债,太辛苦,又舍不得补身子。等债都还完了,家业挣下了,他身子也垮了。幸而孩子们都满地跑了,离得开娘了。如今老二媳妇一个妇道人家,整天操持里外。这么些年了,你说,你这个做大哥的,帮过一把手没有?你当年哪怕就拿给你兄弟十两银子,他也不用累垮了身子。” 庄大爷兴许是被这两口子气急了,一边教训这两口子,一边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当年的事一件件说了出来。 外面院子里看热闹的人表情各异,开始窃窃私语。 “就是,这些事儿,当谁不知道呢?现在知道哭了。” “这是亲兄弟吗?亲哥能这么对弟弟?” “咱都一个村儿的,是不是亲兄弟你还能不知道?” “不是亲的,杨家老二作甚对老大那么好,还帮他还赌债,要我,亲爹也不认了。” “还说呢,再整天斗蟋蟀,我看你真快连亲爹都不认了。” 周氏听了庄大爷的话,满脸的不服气:“那我们也不是成心的,谁家生计不艰难?我们那铺子生意也不好。” “放屁!”庄大爷气得青筋暴跳,“胜子留下的铺子,生意有多红火我会不知道?那是你们两口子好吃懒做,才把生意做差了。这还不算,老大后来还染上了赌钱的勾当。老二当初念着到底是亲兄弟,劝老大收敛,可是好劝歹劝也劝不住。为了还赌债,你们卖了铺子,卖了地,最后连房子也卖了,只得住到以前老二住的破房子里。那还是人家老二又给掏钱修葺过的,不然看你们住哪里,就睡那棉花地去吧!棉花地都嫌你们脏,就只配睡猪圈!” 听了里正的话,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庄大爷朝着人群一瞪眼:“笑什么?都不许笑。你们都给我看好了”他指着一脸狼狈的杨岳和周氏,又指指跪着的杨鸣,“这就是好吃懒做,坐吃山空,赌钱成性的下场。你们以后都引以为戒!” 老老小小男男女女们立刻安静了。 杨岳被人当成反面典型批判,有些拉不下脸,可如今火烧眉毛,他也顾不得面子了,干脆直接耍赖:“我就算千不是万不是,我也是他大哥,大鸣也是他侄子。他就看着不管?” 闵氏闻言大怒:“他大伯,你说话要凭良心。你和大鸣欠下的赌债,你兄弟替你还了多少次了?你好意思说他看着不管?” “去去去”杨岳赶苍蝇似的朝闵氏挥挥手,“这里没有你们妇道人家插嘴的份儿!” “哈哈哈”看热闹的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大笑。有人不怕事的高声道:“和着他家的婆娘不是妇道人家。” 事情正闹得不可开交,外面传来几声呼喝。竟是赌场的人找上门了。不过片刻间的工夫,小院里呼啦就闯进十来个大汉。这些大汉,拨开人群就到了堂屋跟前。 杨鸣回头一瞧,只见这些人皆是满脸凶横,各个五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