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助了殿下一把,朝野皆知叛军嚣张放肆,但我军只出兵十日便将其悉数剿灭,皇上英明,定会加封殿下为王,毕竟此次平叛是由殿下负责。不过,既然皇上传书,亲自询问殿下要何封赏,为何殿下却只提出将宫女调职一事呢?” “连三军都已经犒赏了,我还能指望什么。”眸光瞬间黯淡了几分,洛长念淡然道,“更何况,我本就不该在他身上指望什么。” 第10章 浣衣鬼事(一)入宫 转眼间便到了要出发的日子,一大早,织宁便抱着泉姨不肯撒手。 平日里声色俱厉的泉姨此时似个和蔼长辈,不耐其烦地抚着织宁的头发不住安慰。 苏蔷受不住如此伤感的情景,掩下万千情绪将她从泉姨怀里拽了出来:“又不是生离死别,早晚都还能再见,你这么哭哭啼啼的,会惹得泉姨难过的。” 微然一笑,相比于织宁要镇定许多的泉姨温柔笑道:“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此次一别再也不见的道理,赶快上车吧。” 将呜咽的织宁送上马车,苏蔷回头,看了一眼正与她们挥手作别的泉姨,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原来不知不觉中,泉姨也有白发染鬓。 从十三岁时来到琉璃,泉姨便是她的半个师父,为她遮风挡雨,教她为人处世,但她为自己竭尽心力的原因,不过是自己曾在她生病的一个雨夜送了一壶热水而已。 与琉璃的其他人一样,泉姨用倔强冷漠伪装自己,却也是孤独而心善的。 谁都不知道此次一别是否便是最后一次相见,但不舍却在还未分别时便在心里生根发芽。 此次被调离别宫的,除了她和织宁,还有许诺与膳房阿岭,倒都是在情理之中,她们都是曾服侍过三皇子的人,无论时间长短。 一路上倒也顺利,因着调职,许诺已经持续了多日好心情,说说笑笑,时不时与织宁斗嘴打趣,倒是冲散了不少离别的忧伤。 掀开帘子,窗外的盎然春意扑面而来,她望着一路风景,从荒无人烟到人群熙攘。 所有的颠簸困顿,在到达京都晋安城时都烟消云散。 已经临近暮晚,她们下了车,随着领班的内侍跨过道道朱门,经过道道关卡,在包袱中的针线剪刀等所有工具被扣得所剩无几后,终于拐入一条笔直而寂落的甬道,似乎看不到终点似的一直向前走着,渐渐将她们刚开始的盎然兴致磨损得所剩无几。 “这里就是皇宫吗,怎么阴森森的?”一直紧跟在苏蔷身后的织宁嘟着嘴,怯怯道,“到处都不见人,比琉璃可怖多了。” “小心说话。”忙抬手轻掩了她的嘴,苏蔷低声提醒道,“你忘了泉姨之前的嘱咐了吗,切忌祸从口出。” 织宁忙咬了唇,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带路的内侍才停了下来。 她们的眼前,是一座略显破败的宫苑,悬在朱漆斑驳的大门两旁的纱灯随风摇曳,映得四周更显荒凉,竟透着森森寒意。 内侍向前叩了叩门,很快便有个女子应声开门。 “厉姑姑安好,这几位姑娘便是今天入宫的宫女,从琉璃别宫来的,”那小内侍不卑不亢地向开门的女子问了安,动作利落地转身就走,“既然人已带来了,我就告辞了。” 那女子年近四十,着一身紫色宫衣,生得粗壮,见了她们浓眉一挑,声音粗厚洪亮:“看你们今天也累了,就不用干活了,先跟我进去吧。” 有些疑惑地互看一眼,她们并没有动。 这里如此荒凉,连门牌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三皇子的寝宫。 “厉姑姑好,我们是从琉璃别宫调来的宫女,”不待那厉姑姑再次催促,苏蔷便决定询问清楚,“请问姑姑,这里便是清风殿吗?” “清风殿?”转过身,厉姑姑冷笑一声,语气中尽是嘲讽,“三殿下的寝宫怎会在这里,你们以为能从别宫调入宫城就会飞上枝头成凤凰吗?别痴心妄想了,三殿下在病中仍能运筹帷幄平定叛乱,在三天前刚被皇上封了睿王,今儿刚搬到了宫外的睿王府,你们想攀龙附凤,可是晚了一步。” 她们皆是一惊,没想到刚一入宫便生了变故。 许诺急道:“那殿下没有吩咐将我们送到睿王府吗?”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王府也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厉姑姑瞪了她一眼,厉声叱道,“睿王殿下日理万机,封王之后更是公务缠身,你们是什么身份,也值得主子特意吩咐?” 她说的不错,三皇子既已被封为王,若是将还未调入宫城的宫女再调职一次,实在于理不合,更何况,此时他万事缠身,就算还记得她们,也是无暇顾及的吧。 “那敢问姑姑,这里是什么地方?”紧紧拉住织宁的手,苏蔷趁机问道,“我们今后可是在此处供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