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就点了头,他一心图谋大位,焉耆是最难啃下的一块硬骨头,若非是澹台珑身世坎坷,哪能被他寻到机会,他当然希望澹台珑回去焉耆把持焉耆大权,到时候好成为他图谋的助力! 嬴纵的眸色越发冷冽,好似能看出她心中所想似得,唇角冷冷勾起,看着沈苏姀道,“难不成你以为阿策和那位澹台公主能有什么好结果不成?澹台珑都能明白的道理阿策不懂也就算了,你却不明白?” 沈苏姀看嬴纵一眼,“正是因为明白才觉得王爷什么事都做得出。” 嬴纵不置可否,眸光深长的扫了沈苏姀一眼,“你知道就好。” 话音落定嬴纵就靠在车壁之上闭了眸子,沈苏姀看着他这般模样背脊上却生出两分冷汗,自那夜她露出破绽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两人独处,她看着如此平静的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清楚他到底是作何打算,果然只是想要那琅琊城的支持? 在沈苏姀的暗自揣测之中王辇到了锦绣殿之前,此番来大秦的使者颇多,老远的便能听到人声鼎沸,沈苏姀掀开车帘当下走下了王辇,嬴纵跟着在她身后站定,此刻锦绣殿前已经有人来来回回进出,嬴纵的王辇本就足够引人瞩目,此番她和他一同下来更是让周围诸人的目光添上了两分揣测之意,沈苏姀定了定神,正要硬着头皮走开,旁边的人群之中却忽然走出个人来,沈苏姀抬睫一看到那人,眉头狠狠一皱。 那四十多岁的男子也看到了她,眼底微光一闪而逝,沈苏姀本以为那人是找她,可没想到下一瞬那人便看向了她身后的嬴纵,语声温润沉着,可那一双眸子却又机锋闪过,那人抱拳道,“拜见七王爷,在下早闻七王爷赫赫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分明是恭维之语,可不知怎地沈苏姀就是觉得眼前这人来者不善,嬴纵并没有轻易接话的打算,堪堪将这人晾在了那里,周遭人人来回进出,许多嘲讽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那男子身上,可他竟然分毫不觉尴尬,又朝嬴纵笑语道,“听闻七王爷的天狼军乃当世神军,可在下进君临城的时候却瞧见他们已经驻扎在了君临城外,怎么,莫非王爷从今往后要让天狼军变作君临城的护城之军?真真有些可惜,如此一来,大秦可还有强军……” 但凡是帝都的护卫军队素来受各个边境驻军的诟病,只因边境驻军无论是战力还是血性都要比金银窝边上的护城之军来的好,天狼军赫赫威名,竟然三言两语被此人贬了一截,连沈苏姀都能感受到嬴纵身上的迫人之气,偏生这男子仍是言笑晏晏好似半分感觉都无。 沈苏姀转头抬睫,嬴纵的眸子内蕴万仞,刀锋般的薄唇轻抿,说出的话语更是森然迫人,“天狼军退可护帝都,进可战强敌,偌大的焉耆都被天狼军夺下,岂不比龟缩与弹丸之地且贪得无厌的乌合之众要好得多?” 沈苏姀有些出离与状况之外,这边厢那男子已经又向嬴纵一抱拳,“王爷所言甚是,家主常言王爷乃当世神将,更盼有朝一日能与王爷切磋一二,还望王爷届时一定赏脸。” 嬴纵的眸子瞬时眯了起来,薄唇紧抿略带着两分讥诮之色,似乎根本不曾将他的家主放在眼底,嬴纵这幅表情已经是最好的回答,见他并不接话,那男子笑里藏刀的话好似打在了一团棉花之上,平白的让周围之人看了热闹,那男子依旧分毫不恼,却转而看向了沈苏姀,朝她一笑道,“沈姑娘,我们待会儿宴上见。” 沈苏姀挑了挑眉,看着男子转身进殿的背影略有两分不解,他那句待会儿宴上见更浑似含着什么特别的意思一般,嬴纵垂眸扫了一眼她的表情,随后才略带两分深长的道,“这位乃是漠北苍穹城第一谋士陆衎,他的家主便是你送十万两黄金的漠北世子璴意,沈苏姀,你颇为推崇的那位璴意此番未敢进君临仅仅只派了他的谋士前来,你还觉得他大勇无畏吗?” 沈苏姀眉头顿时紧紧地皱了起来,听着嬴纵漫不经心的话语眸色微深,难怪那人适才对她那般言语一句,原来他是漠北苍狼王世子手下之人,那陆衎刚才那句句话语都在挑衅,难道那璴意当真嚣张到了这种地步?不远处陆氏的玉辇已经朝她们这边驶来,沈苏姀回头看了嬴纵一眼,“若是那璴意进了君临城,君临城可还会放他走?” 话音落定沈苏姀便朝着陆氏的玉辇而去,嬴纵站在原地神色莫测的看着沈苏姀朝陆氏奔去,唇角意味不明的勾了勾,抬步朝锦绣殿中去! 今日的夜宴相较几日之前规模大了许多,不仅诸国使者共聚一堂,便是连权阀朝臣都来了不少,没了窦阀,现如今的权阀席上只剩下了西岐、申屠与宁阀,诸位使者们将眸光落在这最为尊贵的臣子席位之上,一时眸光各异非常。 沈苏姀扶着陆氏进殿坐在了首位,没多时便有执路太监响亮的鞭声,伴随着全福尖利的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