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未死! 沈苏姀深吸口气,拢在袖子里的拳头陡然攥紧,沐沉好似压垮她防卫的最后一根稻草,适才的多番试探足以表明他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能认出沐沉的人不在少数,可能认出沐沉,能驾驭绝影,还能那般了解他并且熟知兵策武道的,世上唯有前世的苏彧可以做到! 即便她努力的不做苏彧,可苏彧骨子里的狠劲儿,苏彧的身手,苏彧机谋算计之时的习惯都早已深入她的灵魂无法磨灭,他当然能怀疑她,可沈苏姀也知道,只要她不承认他必定不敢轻易下定论,生死移魂,便是前世的苏彧大抵也会当做个笑话听听! 沈苏姀一颗不安的心缓缓地平静了下来,坐上回沈府的马车之时她开始想他今日里的异常,即便只是怀疑和试探,他的做法都不应该只是这寥寥数语,如孟南柯所说,她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且他也应当知道窦阀的事与她脱不开关系,她是要回来复仇的,既然是复仇,他难道就不自危?或者是他已经骄傲自大到了认为她一定伤不了他的地步? 沈苏姀这般想着面色更冷,她现如今的身份毕竟还是沈家的人,或许他在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将她彻底的除去?沈苏姀深吸两口气,黑漆漆的眸子里冷光更甚! 沐沉竟然真的做了他的门客,看他的模样和往常几乎无二,那么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沐沉臣服的呢?沈苏姀狠狠地咬了咬牙,沐沉绝不是会轻易背叛步天骑的人,一定是他! 马车滚滚而动,眼见得雪越落越快,容冽驾车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两刻钟之后便至沈府之前,沈苏姀下了马车便朝沈府大门而去,容冽只觉得今日的沈苏姀分外的不寻常,却仍是站在原地看着沈苏姀进了沈府的大门才调转马头返程! 沈苏姀一进门便看到香书、香词齐齐在大门处等着她,见她回来香书立刻眸色明亮的迎了上来,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有些犹豫的放低了声音道,“小姐,不知道七王爷今日带您走可是去了七王府?是为了何事?” 雪势急骤,不过片刻整个沈府便又被罩上了一层素白之色,沈苏姀沿着回廊朝伽南馆而去,闻言并不理香书之语,香词这边厢上前一步道,“主子,适才有信送来。” 沈苏姀眉头一挑,“谁的信?” 香词眸光略暗,“是凤王郡主……” 沈苏姀面上的暗色逝去,几乎片刻便知道送信之人是谁,见她点了点头一副心有所知的样子香词便不再说,这边厢香书看着这鹅毛大雪复又是一叹,“眼看着还有十天就过年了,这会子的雪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再下下去府中连置办年货的时间都没了。” 沈苏姀也随着香书的目光看了看黑沉沉的天色,本就沉暗的面色因那天色更为难看。 如沈苏姀所料,这一场雪连着下了三天也没有彻底停下的趋势。 到了第三日,眼看着还有七天便要过年了,可整个君临城却没有一丁点儿过年的气氛,所有人家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君临城百年不遇的变成了一座默默无声的死城,沈君心看着外面依旧簌簌落着密集雪花儿将手中邸报扔在了案上。 暮色将至,黑沉沉的天色再加上呼啸的风声实在是有两分可怖,沈君心从下午开始便赖在沈苏姀这里不走,大有晚上也要歇在这里的架势,此刻指了指那邸报摇头,“没关系,即便是丢了两座城池也没什么打紧,反正肯定是打不到君临来的!别说几家权阀各有私兵,便是天狼军和忠勇军也不是吃素的!” 沈苏姀睨了沈君心一眼,“谁都知道犬戎打不到君临来,可你知道一场持久未决的战事能将一个国家拖垮吗?焉耆从头到尾花了八年时间才拿下,这一次的犬戎又要拖多久!” 沈君心撇撇嘴,“你着什么急啊,在君临城中有吃有穿,比起城外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沈苏姀看着沈君心这样子大有一种孺子不可教的感觉,摇了摇头没有再说。 大秦失了两城的消息果然如嬴纵所料那般隔了三日传入君临,从今天早朝开始这消息的震荡便未停过,即便对于广袤的大秦来说两座城池或许还不算什么,可犬戎大军的势头却不容小觑,昭武帝必须要拿出长远的计划来应对犬戎的攻击才行。 沈君心百无聊奈的翻着本书册,眸光一晃看到了一边桌案上放着的小吃食,眉头一挑,“怎么,沈菀萝每天都送东西来从未松懈?” 沈苏姀也看过去一眼,不置可否的样子。 沈君心摇了摇头,“看来这位沈菀萝所求甚大啊!” 沈苏姀好似没听见沈君心的话,面上半分表情也无,沈君心嘴巴一瘪,狠狠道,“你就别放在心上吧!总有一天你要吃她们两个妹妹的苦头!” 话音刚落,沈君心本还盼望沈苏姀能给个什么表情,可瞧着沈苏姀仍是漠不关心的样子,恰在此时香书进得门来,抖了抖肩膀上的雪粒走近些,看着他们二人眸光略带着不解,“小姐,府中来人了!” 沈苏姀漠然的面色这才提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