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两分郑重,看向香书,“何人?” 香书眉头微蹙,“宫里的人,太监。” 沈苏姀唇角微抿,眼底暗芒微闪,“说清楚点。” 香书点点头便道,“一行十多人,刚才一进府门就朝老太君院子里去了,别处的下人只看到有太监站在院子外头,听说来的是皇上身边大总管呢!小姐,你说都这么晚了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来咱们府中做什么?” 沈君心听得眼前一亮,转过头来却见沈苏姀面上又浮出满不在乎之色,她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之上眸光淡淡的看着书,听见香书问便随意的答道,“明儿就能知道。” 沈君心十分鄙视的看着沈苏姀那故作高深的样子,冷哼一声,“肯定是为了钱!” 沈苏姀依旧不动声色,香书却看着沈君心眸光一亮,沈君心这边厢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说话声,沈苏姀放下手中书册坐直了身子,下一刻便看到杨嬷嬷的身影从帘下一闪而入,杨嬷嬷的面色略有些灰白,对着沈苏姀一福道,“五姑娘,老太君有急事要见您。” 外面还落着雪,天色又已经黑沉,什么事要这个时候见她呢? 香书和沈君心尚自犹疑,沈苏姀已经起身着衣,沈君心见此也闹着要同去,杨嬷嬷是知道沈王氏对他的疼爱的,当下便也点了头,姐弟二人各自穿戴妥当便由下人们簇拥着往静心斋而去,时隔近一月,沈苏姀第一次走入静心斋。 一进门便是一股子温暖却沉闷的气息,药味和檀香味混杂,只好似这地方百年未曾开过窗户似得,沈苏姀和沈君心一同走入内室,对着躺在床榻之上面色煞白的沈王氏行礼问安,沈王氏早先虽然年长,却还颇为丰腴,可经过这么久的病痛折磨,现如今的沈王氏已经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整个人躺在被褥之下甚至看不出个人形。 杨嬷嬷的面色沉暗,沈苏姀和沈君心见此也有些默然,闭着眸子的沈王氏睁眼看了她们一眼,这才借着杨嬷嬷的手稍稍坐了起来,“适才宫中来人了,你们也当知道。” 沈苏姀和沈君心静静地听着沈王氏之语,她说上两句便要喘息一阵,姐弟二人便默不作声的等着,沈王氏平复了呼吸,又道,“大秦各处都遭了雪灾,南边的战事也颇为不利,皇上的意思是沈家这一次就不要像从前一样每月十万两银子送进宫了。” 轻咳两声,沈王氏才扫了沈苏姀一眼,“这一次皇上要一百万两。” 沈苏姀眉头微蹙,一百万两对于沈家来说也不是拿不出来,昭武帝的心还不算最狠,因他明白沈家将来还要支应大秦许多年,虽说数目不大,可现在的沈家是多事之秋,何况一份生意被分成了三份,这一百万两若是从公中的生意出,实在是拿不出手,沈苏姀已能预感到沈王氏要说什么,果然,她稍稍一停便道,“公中的生意前阵子出了岔子,反正大房的生意现在还在五娘手中,这一百万两银子便从大房出吧。” 沈君心眉头一簇转身看了看沈苏姀,却见沈苏姀面无表情的看着沈老太君道,“老太君既然有此意苏姀当然不敢违逆,此番沈家能为皇室出力也算是给沈家长了脸面,太后和皇上也一定会有赏赐,不知老太君的意思是——” “赏赐都是大房的。” 既然让大房出了钱,那些金银玉器之类的东西沈王氏又怎么会稀罕,当下一口便尽数送给了大房,沈苏姀点头笑笑,“既然如此,苏姀明日便进宫去。” 沈王氏满意的点点头,倒有些意外沈苏姀如此干脆的应下来此事,说了几句话沈王氏已喘的快要呼吸不过来,沈苏姀见状便拉着沈君心退下,一走出院子沈君心便叹气起来,“你怎么又答应下来了?大房的生意就算比公中做的还好,可是一百万两实在不是个小数目啊!那些生意虽然说交出去了,可到底你还能摸着边儿,现在银子都送去国库了,那可是白送没有赚头的,你怎么连自己的后路都断了?” 沈苏姀看他一眼,“不用大房的难道用二房的?或者用公中的?那些以后可都是你的。” 沈君心撇撇嘴,“我才不稀罕。” 无星无月的夜空好似被染了墨迹,沈苏姀伸出手去接那晶莹剔透的雪粒儿,转头看看沈君心的面色道,“当真什么都不稀罕?不稀罕沈家的钱,那爵位呢?” 沈君心转头看沈苏姀一眼,眸色肯定,“一样不稀罕!” 沈苏姀唇角微勾,并没有什么再多的话,姐弟二人一同朝伽南馆去。 这一晚沈苏姀到底是收留了沈君心。 翌日一早沈苏姀便乘着马车朝宫中去,这几日天天下雪,她已经有十多日没有进宫了,街市之上依旧还是鲜少见到人影,触目便是积雪莹白,便连巍峨的大秦帝宫也变成了粉雕玉砌的世界,沈苏姀在宫门之前下了马车,穿过那高高的门洞一路朝寿康宫而去。 宫中的气氛也没有比外面好多少,因为太冷的缘故后宫的妃嫔们没有心情出来赏雪看景,便连宫人们除了当值的之外也没人愿意出来晃荡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