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截先后落在了宁天流的脚下! 几万人的沙场,顷刻间死一般的寂静! 一瞬之后,包括天狼军将士在内的所有人都望向了天狼军的后方,仿佛船行水面,整整齐齐的墨甲骑兵忽然从中间被分了开,将士们自动的朝两边散去,直直将中间露出了一条可供两骑并行的大道,在那大道尽头,宽肩长臂的男人手执一把重弓御马而立。 看到来人,场面又静了一静,随即,所有的天狼军将士翻身下马恭敬的跪倒在地,而对面的忠勇军方阵却是仿佛连呼吸都屏了住,城楼之上,嬴策握着长弓的手骤然紧攥,城楼之下,宁天流从濒死之态出离,看到来人的那刻,他眼底骤然闪出炽烈的光芒,那光芒含着惊喜,含着庆幸,更有生死交托不可断绝的信任与拜服,宁天流缓缓地坐直了身子,他并未下马去,却在这么多日之后,终于能看着嬴纵生出月朗风清的笑意。 嬴纵便是在这时催马上前,赤焰到了战场,仿佛感受到了那股子逼人的杀气,亦发出低低的喷气声,嬴纵墨袍乌发迎风而舞,手中仍然拿着那一柄重弓,他径直走到整个队伍最前面站定,好整以暇的看着宁天流,宁天流明白了他的意思,手腕一折剑花又起,直朝着也有些惊诧的卫城挑去,不出十招,卫城已身中一剑从马背之上滚落! 胜负已分,嬴纵身后已经重新上马的天狼军战士爆发出势镇山河的呼喝,宁天流并未将卫城斩杀致死,只将带血的剑在战袍之上一擦,折腕回鞘,而后便调转马头朝嬴纵走来,嬴纵见此才将手中重弓甩给了身后之人。 “你为何会来?” 宁天流驻足在嬴纵身旁,稍稍落后他半个马身,想了想还是问出这一句。 嬴纵将目光从那城楼上收回,“不放心。” 宁天流闻言便扬了扬唇,“多谢!” 嬴纵面上一片沉静,未答此话,眸光微抬,朝远处黔城城楼上看去! 嬴策紧攥着长弓的手青筋毕露,目光微狭的落在嬴纵的身上,隔得这样远,他甚至看不清嬴纵的面孔,可他心底却又清楚的知道嬴纵此刻会有怎样的表情会说什么样的话,他知道嬴纵正在看着他,那目光是默然的,是深不可测又夹带着迫人之力的,这让他觉得如芒在背满是不安,而城楼之下卫城已被自己人救回,忠勇军落了败。 “秦王亲至,我们又落败,今日并不适合对战,王爷,收兵回城吧!” 周勇的话响起,嬴策却忽的冷笑了一声,“战!” 沉厉的一字不容置疑,周勇蓦地皱了眉,“王爷,莫要意气用事!” “传令下去!全军出动!若得胜,人人重赏!” 嬴策的话极快的在城楼之上传开,黔城之内嬴策才是正主儿,即便周勇想阻止也没有法子,周勇只得叹了一声不再多言,传令兵极快的传令出城,底下卫城虽然伤了,却还有执令旗的副将,军号声响,令旗挥动之间忠勇军已摆开阵势朝天狼军围了过来! 见状天狼军齐整整一肃,宁天流见嬴纵在此便等他下令,却不想嬴纵却只是将目光从城楼之上收回便调转了马头,“你是主将,不必问我!” 宁天流闻声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对面忠勇军的阵型便下了令,天狼军此番皆是骑兵,贵在速度,令旗挥动之间,天狼军已成偃月阵形排布开来,宁天流退至中军,回头一看,嬴纵已退出了天狼军阵外,只若一个局外人一般的看这一场战事,再一抬头,站在那黔城城楼之上的嬴策似乎也是一样姿态,宁天流心中微叹,定神指挥起来。 忠勇军派出城外的也不过三万人,人数相当之下,天狼军优势大显,再加上忠勇军本就临战经验极少,又哪里是天狼军的对手,城楼之上,周勇看着越来越多的伤亡气急不已,“王爷,收兵吧,再这样下去无非是白白损耗了人马,留着下次还有重用!” 嬴策居高临下的看着城下的战场,末了,却只是看着那极远之地的一道身影,良久之后,他才浅吸口气点了点头,“收兵,回城。” 话音落下,他竟是第一个转身下了城楼! 传令兵急急去传令,不多时鸣金声响,黔城之外血腥沙尘一片,听到这收兵之令忠勇军们快速撤腿,黔城城门大开,看着潮水般退去的忠勇军宁天流并未让天狼军狠追,这一场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厮杀让忠勇军损失近万,而天狼军的损失不到千人,站在最外围的嬴纵见收兵之令响起方才调转马头朝军营的方向去,身后的宁天流还在整军,一回头便只看到嬴纵独身一人的背影,宁天流眉头微微一皱,只加快了整军的速度! 待宁天流御马追上去的时候嬴纵面上果然是一片沉色,宁天流凝眸一瞬,“煜王没有讲和的打算,他亦再不是往常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