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可这太匪夷所思了,她曾设想过无数场景,都不曾料到,赫巡会为了她公然拒婚。 云楚心里着急,里头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她自己都不太清楚是什么的情绪。 只觉现在跟着小结巴说话实在是太困难了,当即就阔步离开,一下推开房门,要自己去问。 而恰逢此时,花影阁外来了两个没见过的嬷嬷,身后是一众丫鬟,旁边跟着的是东宫的太监,看见她时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正同两位嬷嬷说着什么。 云楚倏然顿住脚步。 心中已有猜测。 狂跳的心脏安静下来,静静等着这群人走近,她抿了抿唇,面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没过一会,一行人便行至云楚面前。 上下审视的目光实在太过明显,甚至还带着轻视,但云楚早已习惯。 其中一位开口道:“敢问这位便是云姑娘吧。” 云楚面色带着讶异还有些怯弱,柔声道:“两位是……” 嬷嬷笑道:“姑娘不必紧张,我等是奉太后娘娘之命,特来东宫,邀您去仁寿宫一叙。” * 事实远不止桑黎所言那样。 今晨卯时末。 太极大殿内静谧一片,几乎针落可闻。 气氛凝滞。 两鬓发白的宦官立在年轻的皇太子面前,那卷圣旨仍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无人接收。 龙椅上面露老态的帝王唇角下压,文武百官噤若寒蝉。 秉笔太监低声提醒:“殿下?” 赫巡抬头,直视天颜,声音和缓坚定,传入殿中每个人的耳中。 “恕儿臣无法从命。” 赫致栎垂眸看着赫巡,脸色微沉,目中已隐约酝酿怒火。 隔了半晌,他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赫巡淡声道:“儿臣知晓,沈姑娘婉婉有仪,蕙质兰心,今日父皇赐婚儿臣与她,是儿臣有福,然不瞒父皇,儿臣早已有心悦之人,并已承诺娶她为妻。” “儿臣自幼被父皇教导,君子言而有信,若连此都做不到,儿臣愧为太子。” 他顿了顿,又道:“沈姑娘如此出众,理当另觅佳缘,万不可耽误在儿臣身上。” 赫巡从来都是如此。 他看起来永远是个骄纵矜贵的冷面太子,他身上的那股近乎漫不经心的从容,总是会给人以压迫感,叫人轻易就觉得他倨傲,不近人情。 但他心底,其实永远藏着仁礼与尊重。 这才是皇室子弟真正应该优于旁人的地方。 所以就算是当众拒婚,他也给沈韫初留够了面子,把她放在一个足够高的位置,只谈错过,而毫不贬低。 半晌,赫致栎藏着怒火的声音才慢慢传来,“你这是抗旨吗。” 赫巡拱手,低头:“儿臣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那卷圣旨,他却没有丝毫要接的意思。 赫致栎声音浑浊,怒道:“不敢?朕瞧你敢的很!” 一语响彻大殿。 宋则安拧着眉,上前一步替赫巡求情道:“陛下息怒,殿下年岁尚浅,不知您用心良苦,这才冲动行事。” 他话中透着提醒:“沈姑娘娴雅端庄,乃太子妃不二人选。殿下不如再考虑考虑。” 刻意提起太子妃三字,无非就是意在告诉赫巡,喜欢谁都没事,大可接到东宫,但于立太子妃一事,不可胡闹。 赫致栎并未出声,显然也是在给赫巡机会。 赫巡却低声道:“多谢宋大人,但孤早已考虑清楚。” “殿下……” 赫致栎冷笑一声,道:“那朕今日若是非要让你娶呢?” 赫致栎面色阴沉,额角隐有青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阶下这个羽翼渐丰的年轻储君,捏着龙头的手越发的紧。 要看局面就要失控,渐渐殿中又站出数位大臣来企图说服赫巡,但赫巡仍旧不为所动。 他面色如常,语调却坚定无比,重复道:“恕儿臣不能从命。” 赫巡此举无疑公然挑衅君主权威,赫致栎本就疾病缠身,心绪受不得大起大落,此番被赫巡一气,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一旁的随侍太监连忙端着参水递给赫致栎面前,颤声:“陛下息怒,龙体为重啊。” 赫致栎接过瓷盏,却霍然起身,于众目睽睽之下将瓷盏猛地砸向赫巡。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