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在廊檐下取灯笼时与一队侍卫打了个照面,萧见衍同那些人颔首,算是见礼,随后领着柳卿匆忙离去。 “殿下,大皇子有异况。”隔着门,侍卫汇报道。 “何事?”赵嘉禾起身穿衣。 “大皇子今日夜半派兵秘密查封中书监府。”中书监乃中书省掌管,为枢机之任,典尚书奏事。 赵嘉禾皱眉:“他是听闻了什么风声吗?” “不曾探查到。” “退下吧。” 赵嘉禾在屋内踱步思索片刻,心中已有计较,披上大氅推门而出。 ******* 周墨白率先睡梦中惊醒。习武之人对脚步声分外敏感,尤其是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他推了一把徐秉行,目光锋锐地看向牢外。 一角红罗裙的衣摆曳地,若有似无的梅花香遥遥而至。 “殿下?”即便还未看见赵嘉禾的脸,周墨白便脱口而出。他仰起首,果然见到那熟悉的柳眉杏目。 赵嘉禾立于牢房外,睨视着徐秉行:“见到我,你怎么不觉得意外?” 徐秉行睁开眼,抚着肩上的伤,倒抽一口冷气:“小人坚信心中念着殿下,殿下自然不会放弃小人。” “你是念着我的好,还是念着我给你的这一鞭?”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殿下对我只有恩,我也只念殿下的恩。” 周墨白局促不安地看向赵嘉禾,生怕徐秉行又惹恼殿下,好在赵嘉禾只是轻轻一笑。 “你那里还有制作精良的油纸伞吗?”赵嘉禾问道。 徐秉行呼吸一滞,颔首道:“还余一把,红绢伞盖,梨花木伞骨,名唤’无双’,当世无双。” “能走路吗?” 徐秉行踉跄起身:“尚能。” “随本宫取伞。”赵嘉禾命人打开牢房,转身便走。 周墨白一喜:“殿下是放我们走了?” 徐秉行抬腿便走:“记住我说的,跟我走。” 周墨白连忙噤声,跟徐秉行走出囚牢。 赵嘉禾只给了徐周二人一刻钟的工夫。两人匆忙梳洗,再度出现在赵嘉禾面前时乌发还泛着潮气。 赵嘉禾并未多言,徐秉行也不问,周墨白更不敢出声,三人一道下山。 坐上马车后,赵嘉禾的面色从未有过的肃然。两人并未见过赵嘉禾有这等容色,周墨白一动也不敢动,而徐秉行伸手覆住了赵嘉禾的手背。 赵嘉禾抬眸眄了他一眼,想要抽手却被徐秉行攥得更紧。她皱眉道:“我并无这个心思。” 徐秉行几尽琥珀色的眸子凝视她:“我知晓。我只想告诉殿下,不管前路如何,小人愿与殿下共进退。” 赵嘉禾对上徐秉行的目光:“你该知晓我要见何人吧?” 徐秉行颔首:“殿下让我取伞,自然是见秦将军。” “不错。此多事之秋,这把伞可以敲开将军府大门。待会我要同秦堃议事,秦夫人会招待你们。我希望你们多与秦夫人聊聊家乡的制伞生意。” 徐秉行眸子一敛,问道:“若是夫人问女子无法抛头露面做生意,我该如何答?” 赵嘉禾笑道:“那就告诉她,只要他的夫君行忠君之事,女子便也能抛头露面,接管生意。” “好。”徐秉行应道。 周墨白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做行忠君之事就能让女子抛头露面?他想着自己不如装聋作哑算了,反正只要不多言就不会出错。 到了将军府后,果然如赵嘉禾所言,在下人通报送伞之事后才迎几人进府。秦堃沉着脸,冷淡地接赵嘉禾至正厅,奉上茶水干果,而徐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