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秦夫人领至偏厅。 “深夜造访,殿下有何事?”秦堃开门见山地问。 “秦将军表忠的时机到了。”赵嘉禾落座,正色道。 “什么意思?” “大皇子查封了中书监府,该是秦将军肃正朝纲的时刻了。” 秦堃一愣:“你让我去解救孟承阳?” 赵嘉禾展颜一笑,嘴角略有嘲讽之意:“将军为何一副吃惊和不解的模样?大皇子只有将军号,无授官,依法不可插手建安事务,大皇子如此行事,难道不是知法犯法吗?况且,父皇还在,此等行径更是与叛国无异。将军自诩忠君爱国,此时不站出来更待何时?” 秦堃面色变得难看:“我若是出手,便是要卷入夺嫡之争。” “将军觉得自己能独善其身?若是将军放任大皇子行事,焉知明日大皇子是否会矫诏窃国?届时,将军如何实现自己忠君之志?” “你胡说什么,大皇子怎会矫诏?陛下旨意未下,大皇子何必兵行险着?”秦堃大吃一惊。 “将军忘记秣陵湖的女娲谶语了吗?这是天意,遗诏上的名字是个女子。” 秦堃默然。这些日子,秣陵湖传闻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大皇子和二皇子皆派人镇压,但宫中并无任何动静,也让他品出了些许意思。最是不可能的,才接近真相,或许陛下真的要将皇位传予皇后了……也是,皇后的雷霆手段亦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尤其是陛下卧床不起后,皇后替陛下批阅奏折,逐渐把控了朝堂。 “将军跟随父皇征战一生,将军真的要见父皇的旨意被人篡改吗?大皇子若登基,将军焉知自己不是下一个魏将军。” 秦堃眸子一沉。魏长明曾是吴国的武神,也曾是他引以为傲的徒弟。世人都道魏长明冲冠一怒为红颜,叛出吴国,投靠楚国。而魏长明实则是被赵承歌逼走。魏长明掌管吴国精锐之师,为吴国开疆拓土,定下西扩之计。大皇子赵承歌成年后被授予征西将军,拿了征西军的虎符,与征西军的实际掌控人魏长明起了龃龉,不惜要取魏长明性命。魏长明咽不下这口气,便叛国投靠楚国,自此魏长明成吴国之耻。 “将军看着大皇子和魏将军长大,知晓两人脾性。大皇子向来眼高手低,心性狭隘,连魏将军这般的将才都能逼走给敌国,若不是本宫的筹谋,楚国靠着魏长明此人便能所向披靡。这等人为君,别说将军是否有活路,吴国能有明日还不好说。” 秦堃垂眸,默然不语。魏长明的叛变是他心中之痛,但他不怪魏长明,毕竟赵承歌那般行事,伤了人心。 “将军一生为大吴鞠躬尽瘁,清河感念将军的赤胆忠心。如今江山风雨飘摇,清河还请将军站出来,清君侧,缉宵小,稳定朝政。” 秦堃的手落在腰侧的佩剑。这把古朴的长剑,还是赵玦亲自锻造的。赵玦既是君,亦是他出生入死的兄长。无论如何,他都会守卫赵玦的国家,践行赵玦的遗志。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站出来了…… 秦堃叹了口气:“你等我消息吧。” “好。将军为大吴戎马一生,不该折戟于宵小之手。望将军行忠事,成天命。” 秦堃陡然锐利:“你确定遗诏上的名字是个女子?” 赵嘉禾颔首:“我说过,我早已知晓遗诏上写的是谁。” 秦堃盯了她片刻,心中隐有揣测:“世人皆道皇后要掌权,我忽而觉得这其中也许有误解。” 赵嘉禾莞尔一笑。 秦堃心中起了惊涛骇浪,但还是强压下心绪,面上不动声色地道:“这世间事,不是光想就能成的。若真到了那一步,自然能得到我的支持。” “好。”赵嘉禾起身告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