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搏杀之后。 一处军堡终于告破。 此处乃广宁门户,近邻兀良哈部。 数不清的鞑靼人,杀入了军堡。 军堡之中,驻扎于此的乃是广宁卫下设的一处千户所。 说是军堡,实则却早已有人在周遭开垦,渐渐出现了集市,因此,一听到兀良哈人勾结了鞑靼人入辽东,大量的商贾、农户、妇孺,纷纷进军堡躲避。 可此时……军堡之外,是一百多具鞑靼人的尸首和无主的战马。 无数的鞑靼人,践踏着他们同伴的尸首,蜂拥入堡。 堡中军民上千人……眼见着这一个个蜂拥涌入的骑兵们,举起了屠刀。 偶有人拼命反抗,有人哭告求饶。 可无一例外……在惨叫和兴奋的喊杀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血流成河。 不远处的军帐里。 鬼力赤盘膝而坐。 众太师与太傅还有尚书们,依旧聚在一起喝酒。 此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堡而已,只是要打开广宁的门户,而广宁又是整个辽东的门户,一旦打开,这辽东千里广袤的土地,便可任之驰骋了。 兀良哈人的倒戈,某种程度而言,等于是让大明彻底失去了一道保护辽东的屏障。 鬼力赤一面命人做出一副要进攻喜峰口的姿态,而真正的目的,却是袭掠整个辽东。 只有夺取这一片沃土,那么鞑靼人,才真正有了可以与大明一决雌雄的资本。 此时,他正在帐中肆意地喝着酒,众人纷纷举杯推盏。 金帐之中,是一个大火盆,一个羊羔子早已烤得金黄。 阉人们熟练地将羊羔子的肉切开,送到每一位贵人的面前。 众人吃肉,喝酒,喧嚣,好不快活。 那硕大的夜明珠,依旧还悬在大帐里,给这里又增了几分亮色。 每一个入帐之人,都忍不住贪婪地近前去看一看这珠子,发出赞叹之声。 而鬼力赤,也像一个好客的主人一般,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这珠子的来历,以及它的不凡。 只是…… 一口酒下肚…… 鬼力赤觉得有些昏沉。 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盘膝坐着,心里大抵是认为,应该是这一番千里奔袭,以至自己生出疲累。 草原上的雄鹰,也会有疲惫的时候,喝醉了酒,美滋滋地睡上一觉,也就好了。 不过这种困乏感,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困扰,他也只能勉强地支撑着。 就在此时,一个卫士入帐道:“陛下,义州堡告破。” 鬼力赤面无表情,用金刀割下一块羊羔肉,放入嘴里咀嚼,只眼皮子微微一抬:“屠尽了吗?” “除妇人之外,尽都屠尽了。” “哼。”鬼力赤面现怒色:“区区一个军堡,竟教朕死了一百四十多个勇士,不屠戮干净,难消朕恨!余下的妇人,挑选几个,送朕帐中,其余的,赏给先入城的勇士。” “是!” 鬼力赤说罢,突觉得有些眩晕。 他很勉强的,才稍稍地稳住。 他是大元皇帝,是可汗,自然不能在自己的部下面前露出虚弱之色。 他很清楚……一旦露出什么,都可能引来某些不安分的人觊觎。 所以他爽朗一笑,道:“喝酒,喝酒……” 他举起杯盏,众人亦纷纷高呼:“陛下长寿。” 就在要一饮而尽的时候,鬼力赤的目光,落在了阿鲁台的身上。 随即,他手指着太师阿鲁台,大笑道:“哈哈,我们的阿鲁台太师这是怎么了?” 众人看去,却见这阿鲁台的鼻孔里,鲜血一滴滴地流了出来。而阿鲁台恍若不觉,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阿鲁台也觉得古怪,拿皮袖子一擦,这才发现自己的鼻下都是血。 众人又哄笑。 阿鲁台十分恼恨,他不喜欢被人嘲笑,这是自己虚弱的表现,他在鞑靼部之中,实力最强,因此莫说是寻常的部族首领,就算是鬼力赤,对他也十分尊重。 可现在……却让他感受到了羞辱。 只是这羞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