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崇年耳听暗器之声,回过身来,环视大厅一圈,只见眾女神色戒备,突然「呼啦啦」一声队形散开,三个方向将林氏父子围在其中。其时街头巷尾空荡荡,城的另一头不时传来民眾欢呼声,铜锣乐队声。林英堂却觉得很刺耳,忽然没来由地想要乾呕。 「叫『锦鳶』,是不是?」 陈金釵立定脚步,她的声音实在太过冰冷,说得林英堂全身僵,忽然他心下一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啊!她又岂是这么好打发的人?这么乾脆就放了人犯,难不成她其实很希望我们不要久待?那么她又在怕什么? 就在他反应过来的同时,陈雪容的心也是一跳,寻思:是了,养母必是担心东窗事发,想赶快打发这些多管间事的。可是刚才那笨属下说的又是什么? 陈金釵收起笑容,眼神是林英堂与她照面以来最尖锐的一次,她坚定地说道:「方才我还考虑着是不是该请林大人留步呢,这下我既然听见了,那是不能不留你们了。咱们把话说清楚罢!」 林崇年呵呵一笑,神色坦然,却不惊慌:「我正想老闆娘这番人品气度必非凡人,果然如此!这里许多晚辈,有些事情不便说得太清楚,还是你知,我知,这样就够了。快快束手就擒吧,别再错下去了。」 林英堂和陈雪容都是一愣,一个看着父亲,一个看向养母。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屋外人快手快脚下了马,陈雪容看到店外来了五六个人,各个身配刀剑,护在林崇年身周。双方剑拔弩张,一下子就点燃了肃杀的气氛。有一个护卫一下子衝动,脚下一步跨出,面门立时飞来一双梅花镖,倘若不是他反应快,那双招子当场要瞎。周身护卫眼看陈雪容忽施暗算,心中一急,纷纷手按刀柄,林崇年手掌一竖,示意不动,眾护卫这才静下来。 陈金釵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过了半晌,忽然脸色一正,向林崇年说道:「林先生,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为何你要调查『沉东卿』这个人,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查到了什么?」 林崇年听她的称呼从「林大人」变成「林先生」,不禁心下感慨。这个女人现在乾脆不演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你知,我知」的事,晚辈们也不知道是什么。 林崇年微笑,却不正面回应她的话:「沉小姐和老闆娘非亲非故,你何以这么关心她?」 陈金釵手中捏着帕子,听他说完这句,手指一紧,那帕子几乎要戳出五个窟窿。她深吸口气,目视天花板,说道:「林先生不打算回应我的问题吗?」 天空忽然打了一阵闷雷,在空荡荡的巷弄中格外响亮。大家彼此都是心照不宣:在场若是死了几个人,要做到没人发现,是可能的。 陈金釵见林崇年笑而不语,护卫手按刀柄,随时预备发难。忽然一挺背脊,不知不觉地略一提气,一边默默地将帕子收入袖中,一边说道:「若是如此,那我只能得罪了。」 话音落地,陈雪容就感到身边一阵风袭来,忙施轻功向旁避开。脚未落地,就听到「砰」好大的一声爆裂声,尘烟滚滚,她忙不迭的咳嗽,回神一看,原来横在双方人马间的木桌竟已灰飞烟灭,当即碎成一堆破木。眾女比她还晚反应过来,一回过神,纷纷拔剑,数十件兵刃齐刷刷往林崇年父子身上招呼。眾护卫刀剑出鞘,将父子拦在身后。当时他父子一行人,再加上王伯伯等客人也只十多人,当中还有人不会武功。而对方眾女各个身负武艺,还有一个「见富贵人家就杀」的陈雪容,这已经够让他们头疼。更不用提那个一掌打碎木桌的陈金釵,以一个平平凡凡的拣茶妇而言,那内力简直可怕。 陈金釵一笑,她手下眾女都是使剑的,她却连剑都没拔,直接以内力露了一手,用意也是要让林崇年知难而退,快快招来,喝道:「你到底说是不说!」 林崇年给护卫拦在身后,忽然叹了口气,眼神示意方才来报信的那个属下。属下腿脚发软,耳听老爷吩咐道:「阿然,你去告诉她!」 陈金釵神色不动,眼瞟阿然,立在原地。阿然越眾而出,驀见数十把利剑四面八方直指自己,几乎是贴着他的咽喉,不由自主地一抬下巴,整个人凉成一条冰川,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那个……沉……沉小姐其实是——」 话没说完,眾女忽然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是满屋子的咳嗽声。有人喊着:「好辣!这是什么下三滥玩意儿!」「我的眼睛睁不开!」「大家避一避!这暗器阴的很!」话声此起彼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