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仅有的白狐是西盛国的国师,另一个则被盛如玄封印炼化了,没想到眼前这傢伙也是神裔白狐,这些认知令她陷入混乱。明蔚并未回答她,可她心中确信如此。见到幻月之术的人,心神堕入梦域,症状轻重皆由受施术者操控,症状轻者几日后便可恢復清醒,重者从此无法醒来,唯有肉身死亡方能解脱,若在梦域被异域妖兽吞噬或遇劫而亡,肉身也会在不久后暴毙。 施展幻月极耗修为,而且施术时若被侵扰也有被此术反噬之险,红罗顿时明白了什么,喃喃自语:「刚才那些阵法并不是为了杀光我们,而是在防止有人扰乱你施术……」 「别以为我会中招。」红罗笑脸变得有些狰狞,她闭上眼握紧长枪杀向明蔚,心里却动摇了,她其实不晓得这妖魔有多深的道行,但从方才看来也能说是深不可测了。不过她还不能退败,教主许诺她了,到时会带她同往天人屿,只要她能将这妖魔截杀在半途,可是现在她不敢肯定的事太多,教主为何要让她应付这样的麻烦? 錚!空中回荡灵波,红罗脑海嗡嗡响着,她长枪刺向明蔚左眼,没想到枪尖居然被妖魔轻松的用双指掐住,仅二指之距就能刺入眼窝,可她再使劲也无法再往前刺击。 「唔、可恶!」红罗气急败坏,那妖魔又释出莫大的威压,她全身像浸在严冬的冰水里,止不住的发抖,牙关打颤,这一刻她竟有生死存亡的危机感,而那妖魔什么也没多做就令她毛骨悚然,她克制不住这股恐惧感想抽身撤开,妖魔也松开手指放开她的枪尖。 「啊!」红罗凌空翻腾几圈落地,有点狼狈瞪着那妖魔,思忖要再如何进攻,她振臂拋出不少符术轰炸,尽数都被看似轻薄细弱的雪花阵给挡下,而已炸开的法术威力也小了许多,那些散逸的力量在雪花间折射后被阵法吸纳。 她察觉自己喘得有些厉害,再也无法平静,惊愕道:「你、你这狡猾的妖魔!」那阵法不仅藏了多重杀机,而且无时无刻都在吸走他人的灵气,就算是相隔远一些施法也会中招。 明蔚收了幻月之术,既要施展这么耗道行的法术,当然得用其他法子补足,他并非全用上自己的力量去施展幻月,而是以自身为媒,窃在场所有修士的灵气去支撑幻月之术,不过若非那些人刻意寻衅、阻拦,也不会中招。 因此明蔚仍是冷淡回嘴:「我提醒过了,不做无谓杀生,这是你们自找的。」 「呀啊啊──」红罗像是气疯了,再次杀了过去,但她只是装腔作势罢了,摆出玉石俱焚的样子,打算趁机逃走,还好她随身都备着一道传送符,虽然仅能传至百里外,但也能让她喘口气了。 明蔚侧首躲开她刺杀,握住枪身将她提起拋开,红罗紧握长枪被甩出几丈外再次衝来,奔至半途丢出那道传送阵,地上显现出一道圆光,然而红罗却僵住脚步无法进去阵中。 「这怎么回……」红罗手脚不听使唤了,她瞪着那远方的妖魔移行而来,妖魔看似迈开了一步,下一刻却现身在她面前。她朝妖魔吼叫:「你做了什么?」 明蔚看了眼地面,传送阵的光芒消失,绝了红罗的去路,他抬手让她看指尖一颗带了细微倒勾的绒毛种籽,种籽被他催生发芽长出许多根鬚和细软枝藤,就是刚才爬到其他修士身上的那些植物。他说:「留你一命,或许有用。」 红罗再开口已无法讲出想说的话,而是咳吐了一些细小的桃红花瓣和种籽出来,又过了会儿她感觉舌根痠麻不已,流着泪水讲着言不由衷的话:「我是罪人,都是我害的。」 明蔚藉着那植物操控她的言行,看她这样便满意的轻点头,取出极乐天来,这螺虽不像天清屏风和昭明宝镜能长久收纳活物,不过要收活体数日、半个月也没问题,他把红罗收进螺里,继续赶往灵素宫。 他赶起路来迅如飞星,也许连宋繁樺都难以追上,落日时分已到潢山的山域,却碰上更多的修士聚集在山脚下。那些修士们有不少同乘法器飞行或遁地而来,又或是驾着灵兽座骑,深林里聚着一大群修为高深的傢伙,因他们灵气极盛而透着淡辉,想忽视也难。 明蔚用神识大略扫过即知这其中大致有五批人马来自不同门派,因为他们大多穿着各自宗门的服饰,而且都是所谓的正道人士,并不难辨认。他若是直接飞到山巔之上也不是不行,但要是一个妖魔骤然攻顶,那么那些正道之士自然会协助灵素宫诛灭他,他未必会输,但他的目的在于救人,并没有要和他们拼个输赢。 稍微思量后,明蔚落到地面走近他们。一位满头白发的年长女修看向他,女修并没开口,半空却回荡着她温和而有力的声音问话:「来者是何方仙家?怎的一身凝重煞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