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骑兵、两千厅子都精锐先行,带着近万土团乡夫,渡过沁水东行,往修武县方向而去——竟然让宋颀给猜准了。 这些人渡完河后,飞龙军戴思远部紧随其后。 至于长直军一万五千人,仍留在怀州城外,打算接应张慎思。 在长直军使寇彦卿看来,张慎思部应该没什么问题。 流落在外的夏贼顶多三四千人,以骑马步兵为主。张慎思部有衙军三千,土团乡夫三千余,若连这么点夏贼疲军都对付不了,那是否还有挽救的必要呢? ※※※※※※ 张慎思在河内、济源搜刮了不少东西,马车吃重,艰难地行走在雨后初晴的泥土中。 一些亲兵下马,帮着推拉马车。 同行的汴宋军士用厌恶的目光看着张慎思,都什么时候了,还舍不得那点财货!现在最要紧之事,难道不是赶到怀州城下,与长直军汇合么? 寇彦卿什么地位?长直军是什么部伍?你当真不知道?人家愿意留下来接应你,看着怀州城里的夏贼,不让他们轻举妄动,已经非常够意思了。 城里也有一些百姓哭哭啼啼地跟着离开。 他们得到消息较晚,看到武夫们动身了才如梦初醒。这会只匆匆收拾了一些细软,然后便带着家人一起踏上了东行的道路。 昨天还好好的,今日就突然要撤退,还搞得这么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仗打得可真是稀里糊涂啊。 太阳渐渐升高,水汽在大地上蒸腾着,仿佛蒸笼一般。 连续暴雨之后终于迎来了大晴天。 烈日暴晒下的驿道上满是泥泞,车辙印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天边。水塘浑浊无比,时不时被踩得水花飞溅。 赶路的军士士气低落,浑身满是肮脏的泥点。 偶有一辆马车路过,还溅得他们一身泥水。 武夫们甚至连骂都懒得骂了,只想节省力气赶路,别落在夏贼手里。 “唏律律!”一辆马车的车轴断了,马儿痛苦地倒在地上。 车厢里装载的粮食洒了一地,驭手仔细看了看损坏的马车,连连摇头。如今匆忙撤退,除非运气特别好,不然你根本找不到匠人来维修各种车辆。 损坏的,也就只能放弃了。 “有贼人!”突然有人大喊大叫起来。不出意外,他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军官匆忙跑了过来,最先喊叫的人直接被手起刀落,头颅滚落水塘间。 “再有妖言惑众者杀无赦。”张慎思的亲将恶狠狠地说道。 但无论是砍人还是威胁,都无法改变客观事实—— 东北方的天边隐有马蹄声传来,但道路太泥泞了,在出现到众人眼睑间后,这些骑卒就下了马。 互相穿戴甲胄完毕之后,他们分成了两部,一部看守马匹,一部直接大声呼喝着冲了过来。 “夏贼飞龙军!长直军怎么看守的?还能让人跑到这边来?” “现在发牢骚有何用?贼兵人数看样子不少,两三千人总是有的。” “战不战?若能击败这股夏贼,有轵关顶在最西边,咱们便可从容撤走了。” “战个屁!越战越走不了。”有人直接扔了手里的长枪,再也不管上级军官的命令,离开大道,冲进了两侧的农田里。 “杀!杀!杀!”冲过来的朔方飞龙军拈弓搭箭,一阵齐射,便杀得这支正在跑路中的队伍人仰马翻。 处于行军状态被袭击,古往今来就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