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有些兴奋,机会似乎出现了。汴军终于忍不住要退了,如果他能尽快攻破轵关,扫除这个令人厌烦的障碍,那么就有机会深入到济源、怀州一线,死死咬住撤退中的汴军,撕下一大块肉。 五月二十九日,来自河中的土团乡夫被逼着再度发起进攻。 山道之上,巨石、檑木轰隆隆滚下来,擦着非死即伤。更有那建于高处的哨塔之上,刁钻的箭矢无时无刻不在收割着人命。 这就是地利加成带来的优势,本来是无解的,似乎只能靠人命一步步填平。但蜿蜒曲折的上坡道上,正常情况下你准备丢下多少人命呢? 幸好情况发生了变化—— “汴军兄弟们,别守啦。” “汴军兄弟们,你们被丢下当了替死鬼。” “张慎思已经跑啦。” “济源已被我军攻占,你们跑不掉啦,不如降了。” 草丛之中、山道之旁、树林后面,呼喊声此起彼伏,试图动摇汴军的战斗意志。 “别听他们的!”有汴军军官怒吼道:“庞都将在河清大破邵贼,马上便会挥师北上,剿灭怀州贼兵。夏贼计穷矣,如今只能靠这种可笑的手段来动摇我军心。” 更有那神射手在军官的示意下,从高处落箭,一连射死两名正在喊叫的夏军士卒。 喊话声暂停了两炷香时间。 不过很快,在换了一处地方后,声音再度响起:“弟兄们,某是河阳衙军左厢队正宋颀,郑州原武县人。副将是颍州李绰,兵马使是刘玘,汴州雍丘人。天地良心,某同乡郑州张约私下谓我轵关、济源不足守,排阵使张慎思已退,往怀州而去。而怀州的寇彦卿、张归厚也走啦,没人会留下来,除了你们。” 对面没有任何回应,但细心的人都可以看出,射箭的频率降低了。 夏军这边有军官示意,士卒们扛着大盾闷头前冲,后面还跟着数十人,快速接近一处汴军聚集处,狠命厮杀了起来。 箭矢再度密集起来。 “别打啦,汴军弟兄们。济源离轵关不过十里地,遣人打探一下就知道了。张慎思若没在收拾行装,我直接走出来让你斩了我头。”宋颀仍在卖力地喊着。 “千真万确。雨已经停了,你们遣人去济源看一眼便知。” “张慎思逃走,寇彦卿的长直军素来不把你等当人看,此时说不定已退过沁水,往修武县去啦。” “张归厚打朱瑾勇猛无比,连连冲杀,但在轵关,你可曾见到过他?你们已是弃子,抵抗无益。” 宋颀的喊话似乎还是起到了点效果。虽然轵关守军并未全信,仍在组织人手利用地形节节抗击,但关城东门已然大开,十余骑离开了轵关,向济源县而去。 济源县内乱作一团。 张慎思痛下决心后,立刻收拾好了行装,在亲兵们簇拥下,率军东行——他是排阵使,但这会也顾不得排阵了,先溜为敬。 从轵关撤下来的三千余汴宋衙军连带着三千土团乡夫,乱哄哄的,粮食、辎重丢弃得满地都是。 济源县内仅有的百余户百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打得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撤军了?看这些武夫狼狈的样子,似乎吃了大败仗啊。 张慎思挥舞马鞭,出了济源县东门。他根本懒得管济源百姓怎么想,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到怀州城外与寇彦卿汇合。 寇彦卿、张归厚二人统率的大军,甚至比他们溜得还要快。 千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