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 “可是若师兄的心意未变呢?” “那就交由命运吧。你该知道,我早已不奢求了。”她淡淡一笑。 顾纭虽如此说,但清词对师兄有着莫名的信心,况且既话已说到这里,或许今天便是一个适合的契机,将宋蕴之的心意问清楚,也省得两相耽搁。 是以,她只不过迟疑了一瞬,便轻声道:“师兄,我有一句话想问你,其实那日你去国公府我便想问了,只是被晴姐儿打断了。” 宋蕴之眸光深邃,静静看着她:“且说。”此时他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清词接下来所说的,事关重大,一个字都不能漏听。 “若故人依旧,师兄,你的心意,是否仍如当年?”终是问出了口,清词如释重负。 宋蕴之闻弦歌而知雅意,巨大的惊喜一瞬间席卷全身,他克制着心中翻涌的情感,问:“你找到纭娘了?” 清词“嗯”了一声。 “她如今在公主府。”她告诉他,“只春闱在即,她不愿扰了你的心神,嘱我不要在你面前提起她。” “我却是有私心的,师兄。虽我与你一同长大,但在你与纭儿之间,我始终偏心纭儿更多一些。” “纭儿她实是受了太多的苦。”清词坦白道。 宋蕴之定了定神,阖上了眼,尽管入京前他有着这样隐隐的期盼,却仍然不敢置信。清词说的每句话他都听懂了,却似又没有听懂,再睁开眼时,他目中泪意闪烁,唇边却笑意渐盛。他道:“纭娘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心甚慰。” “谢谢你,阿词,谢谢你找到纭娘。” 清词不知,当她问出口的一瞬间,对他而言便如聆听玉旨纶音,他试图维持自己一贯从容淡定的君子风度,却控制不住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清词不知,相思最苦,是以不敢相思。不是他有多勤勉,而是唯有将自己没入浩瀚经书,沉浸于先贤之语的字里行间,才能克制这如海思念。 他从行囊中取出一个物,交到孟清词手里,示意她打开。 “我的心意,便在其中了。” 靛蓝荷包里是一枚洁白玉佩,雕刻祥云图案,花纹雅致,玉质温润。 清词觉得有些眼熟,下意识地瞥了眼宋蕴之衣袍上的玉佩,恍然大悟。 大周风俗,男女缔结婚姻,常以玉佩作为定情信物,清词并不陌生,定国公府下聘时,彩礼中便有一双精雕细琢的和田玉佩,极其珍贵。 宋蕴之道:“这双玉佩,是我家家传之物,送与我未来的妻子。” “师妹,拜托你转交纭娘,告诉她,宋蕴之的心意,如玉之坚,从未改变。” * 被别人的糖齁到的清词上了马车,不禁感叹一声。 世间有男子如宋蕴之专情,她都有点羡慕顾纭了。萧珩,不提也罢。或许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萧珩也是专情的,只是他专情的对象不是她。 许是她嗟叹的表情太过明显,萧以晴小心翼翼问:“嫂子,你怎么了?” 她坐到清词身边,撒娇般道:“你们说了好久,我都等不及了。” 清词有些抱歉,抚了抚萧以晴的头解释:“是关于一个我们都认识的朋友,就聊了几句,害你久等。” “我不是抱怨啦。”萧以晴眨了眨眼睛,悄声问:“嫂子,听说宋大哥才高八斗,他又一表人才,他的妻子定然也是才貌双全的美人吧?” 萧以晴的脸上是单纯的好奇,清词只将其视为小孩子的兴之所问,毕竟她看宋蕴之便如萧以晴看萧珩,只觉自家兄长实在出色,引以为傲,笑着摇了摇头:“哪有呢?这般大的岁数,还是孑然一身,家父为此事操心得不得了。” 虽语气抱怨,面上却含着笑意。 萧以晴独自在车中等待清词,为着怎样不着痕迹地问这一句,在心里揣摩了半日,嫂子心细如发,神佛保佑,可千万别被她看出了端倪。 原来他尚未娶妻。 她心花怒放,又假装不经意般旁敲侧击:“定是宋大哥眼光太高,至今没有寻到心仪的佳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