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惊奇,今日见皇后和庄妃说话藏着掖着,想必是庄宫廷秘辛。我心中不安,不知此人这般说话是有何用意,你且听着,莫不信,也莫要全信。” 周书禾心中一动,突然问到:“是谁?” “什么?” “你说的那个御前寺人是谁。” “……” 陈潇潇上下打量着她,只觉得这人怎么半分重点也把握不住,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时间太紧我没多打探,只知那人叫祁遇,是养心殿掌事的少监。” 第9章 皇帝 今日是年关前的最后一场大朝会,各部官员铆着劲儿想把积压的事务一并处理,笔墨跟不要钱似的,一个个都写了大把折子呈给皇帝。 皇帝想要办了废太子党在朝中的残余势力,万敏便一直替他盯着这些人的错处,在监察院忙得脚不沾地,代帝批红的事儿一并都交给了司礼监的两位秉笔,于是秉笔们也跟着忙碌了起来,御前便只能由各宫掌事代为。 皇帝的寝宫太极殿一切照旧,夜里本就由尚书局女官负责,宦官岗位调动于她们关系不大,只需额外指派一人跟着传送旨意就好。 但在皇帝用于处理政务的养心殿里,御前秉笔一事却有了变动。 要是让皇帝选,张纸磨墨当然还是由女子来做最好,轻挽衣袖、皓腕凝霜,这些都是趣味。 可到底事关朝政由不得半点马虎,先帝那朝就是后宫干政外戚势大,这才有了五王夺嫡,那皇太孙到底是如何没的,至今都没人能说的出个子丑卯寅来。 承平帝只得退而求其次,选长得顺眼的宦官负责笔墨,以至于御前不单要看忠诚和能力,更要看是否五官端正仪表堂堂。 做养心殿掌事,自然也得要一副清俊的皮囊。 纵然放了些不紧要的折子给司礼监,只留财务和军备抓在自己手里,剩下的政务却依旧繁杂,每日都要耗费皇帝大量心神,长此以往便落下了头疼的毛病。 祁遇方才给皇帝按了头,让他的头疼舒缓了许多,这会儿手中墨锭不轻不重地磨着砚台,出的墨汁浓墨得宜,伴着炉火噼啪和纸张沙沙的声响,皇帝难得在看折子时不觉得心烦,说话也就和颜悦色了起来。 “我记得你是万平的徒弟?” “是,奴婢祁遇,”他放下手中墨条,俯身下拜,“承蒙陛下不弃。” “你伺候得好,待会儿记得下去领赏,也叫万平领赏,替朕教出了个好用的。” 祁遇又拜:“谢陛下恩典。” 皇帝点头,在折子上批了个大大的“好”字,随口问道:“你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掌事,在内书房*读过书?” 祁遇没立刻回话,撩了袍子端端正正地跪伏在地,膝盖砸在地上发出干脆的“砰”声。 承平帝低着头没理会,继续批着折子:“怎么?” “奴婢乃叛贼祁蕴之的子侄,只少时读书,未曾入过内书房。” “哦?”他眉头一挑,有些兴味似的,放下笔抬头看他。 而祁遇膝行上前,双手接过笔杆放到笔架子上。 “想起来了,祁蕴之好像有个老家的侄子,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就叫你这个名字。” “奴婢惶恐。” “说说看,你惶恐什么?” 皇帝放松身体,仰靠在椅子上,打量着这个跪在自己脚边说惶恐的人。当了二十年的皇帝,他从这样的视角俯视过太多人,男人、女人、还有眼下这种不男不女的人,其实跪着的时候都差不多。 人活着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意义,而他则是决定这些意义是否得宜的天子。 “奴婢自幼读孔孟之道,一心只求报效陛下,如今能以此残身承蒙皇恩,虽万般惶恐,尤觉欣喜。” 皇帝冷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