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向栾兴奋地蹦起来,冲去阳台想要和明炽道谢,才发现阳台下的藤椅里已经没人了。 明先生巡船回来,和家里的小先生一起去用午餐。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走远,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明先生就把自己有船长标志的檐帽摘下来,端端正正戴在了小先生的头上。 …… 追到阳台的方经理和自己部门的艺人一起目睹了这一幕。 这一幕也太酷了。 要是电影,就特别适合当最后马上要谢幕的时候,用来告别的那个画面。 晒太阳,随手改歌,事了拂衣去。 向栾也想有阅历,抱着吉他喃喃:“……方哥。” “不行!”方航怒吼,“等你二十岁以后再考虑!” 向栾超级遗憾地长长叹气,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练琴,又被方航拍着脑袋提醒注意给吉他防潮,邮轮上有专门给他们存放保养乐器的地方。 向栾垂头丧气答应,其实咬着的那块奶糖甜到不行,嘴角早咧上了天。 方航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来叫他去吃午饭的时候,看到向栾难得地没在弹吉他,相当中二地张开手臂,惬意地闭着眼睛,让海风打在身上。 ……幸好。 幸好。 方航自己也余悸,他拍了拍胸口,摇头笑了笑。 幸好他们总经理那么厉害,那么棒。 幸好明炽还愿意回来。 他们也终于有了心情去放松和高兴。太阳好看、云好看,海浪里的太阳像碎金砂,连风都像是甜的。 …… 明炽和明危亭在顶层的餐厅。 这里的视野很好,海上一望无涯,海天的交界近得像是就在眼前,又好像远到触不可及。 甲板上的乘客们正享受最舒服的午后。阳光慵懒柔和,风静水平,赵岚夫妇已经和淮生娱乐的朋友混得相当熟,在一起听几个年轻的乐手玩音乐,匡砺和方航在船舷边聊天。 禄叔已经把邀请函都送了出去。晚宴的时间被定在了这段旅程结束前的最后一天,他们会一起和所有朋友吃饭。 每张邀请函都是手写的,落款的位置,两个人的亲笔签名和印章都并排贴在一起。 明炽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间,把画架在宽阔明亮的露台上支好,开始处理那幅他手术前画的、谁也看不懂的疑似后现代艺术的油画。 明危亭帮他调颜料和洗笔,两个人的配合已经相当默契,明炽正在找想要的那支笔,明危亭已经把小狼毫递给他。 明炽眼睛里淌出笑,一本正经向专业的助手先生道谢,屏息凝神,专心把那些轮廓勾勒出来。 明危亭看他画了个角落,已经猜出来:“是我们。” “是我们。”明炽点了点头,“我那时候想,如果等手术以后,我还能看懂这幅画。” ——那些色块并不是无规律分布的。 它们打了底,就像手术前养身体的那一个月,有些时候他脑子清楚、有些时候没那么清醒,也有些时候他像是在雾里茫茫然走。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铺下了一片新的浓墨重彩的底色,这些鲜艳的底色最终驱散了那片茫然的雾。 他沿着这些底色走出来,他给自己定了个手术以后的小目标。 至少等做完手术,还得能看得懂这幅画吧。 明危亭一只手撑在他身侧,肩膀俯在明炽肩头,看着明炽手里的笔。 “这是我们在雨里,第一次重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