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请——” 王朝辅侧身避过,唤了内监王承恩,嘱咐他领着魏国公去面圣,自己则站在原地,看着二人背影再入安定殿。 “公公,王承恩他何德何能,得了这许多差使,奴婢不服。” 这时,一名久在司礼监的内监,看初出茅庐的小监王承恩又去了御前露脸,心中酸醋,嚼了舌根。 “你不服?” 王朝辅转头看他一眼,脸上露出不屑,冷哼问道: “孙进,你进宫有多久了?” “回公公,七年整。” 王朝辅再看他一眼,这也使得后者不迭俯身下去,做聆听状。 “入宫七年,光在司礼监就待了三年,也是个历侍三帝的老人了…你可发现这三位皇上都有何不同吗?” 孙进嗫嚅半晌,惶顾左右,一时不敢吭声。 “你啊,有时候心思是有的。御前侍奉让你去,咱家放心,因为你胆小、谨慎,不会出什么乱子,扰了陛下。” “咱家为什么不让你办大事,你现在懂了?” 听王朝辅说到这里,孙进确实也在点头。 他知道自己胆小,很多机会都被错过,但这也是他七年以来,丝毫不曾有失的优点。 “王承恩此前深受王安器重,王安倒台以后,他便投入厂公门下,这才得近御前。” “这个小监,心思很深哪,公公…” 王朝辅呵呵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王承恩什么心思,他又何尝不知,厂公又岂能不知? 厂公既让王承恩得近御前,给了他这个机会,那就说明这个小监是有一套的,不过厂公是什么人? 这个机会里,同样有条死路! 至于是走到死路里,还是经受住厂公的考验,鲤鱼跃龙门,成为宫内大裆,这还要王承恩的能力。 魏忠贤从市井无赖,走到如今天启皇帝亲的近权阉这一步,击败的对手,明里暗里的可不只是魏朝、王安,什么样儿的阴谋诡计魏忠贤没见过、使过。 王承恩是很机灵,也胆大敢做事,但要是想诓骗过魏忠贤的眼睛,在御前鼓捣些别的,他还太嫩! 这宫里边,杀机四伏,反而如孙进这般生性谨慎,不足以任大事的人,更能待住更久。 “你就不用酸人家了,能不能活还不一定。” 说完这句,王朝辅背着手离开,孙进一旁恍然大悟,忙拱手谄媚笑道:“奴婢恭送公公——!” ...... 安定殿的内殿,实际上就是抚宁候朱国弼的卧房,内监们稍加改造,便成了如今朱由校暂时居住的房间。 内殿中,朱由校侧着头,手里拿着一根毛笔,俯在案上,正专心地写那一副皇帝亲笔书法。 徐宏基来到门前,未敢再进,只是行礼参见。 得了朱由校首肯,方才缓步进屋。 甫一进屋,他身后小监就忙的关紧了房门,这也使他向身后一望,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朱由校“啊”的一声,忽然从案上起身。 见他捏着毛笔,冲徐宏基大笑,兴奋地道:“来呀,给魏国公看看,朕这副字放到金陵城里,能不能卖出个好价钱?” 朱由校在继位的第一年,毕竟还是跟着孙承宗等大贤在懋勤殿学习了一段时间。 虽说那时候是被群臣要求,不情不愿的M.dD-neng.Com